领主游戏[基建种田]+番外(315)

作者:南湖锦鲤 阅读记录

只有奴隶主才会用“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来统治奴隶,她要的不是奴隶,她要的是人。

十余万人的户口编辑和分配以及治理不是小事,哪怕已经积累了足量的识文断字的人手,陆瑶的统治系统从下到上的人还是都忙坏了。

但是再忙,她还是时不时会看一眼小公主的情况,这时,邵妃就会把孩子的襁褓掀开,讨好地将孩子露给陆瑶看。

谢恺的大军走时可谓蝗虫过境,将建康城上下搜刮一空,连个饼都没留下。

陆瑶带着大军进入建康时,慜帝的这群妃子已经开始扒宫里种来做观赏的树的叶子吃了。

在真正的生存危机面前,没有阶级,也没有主仆。

宫里的嫩树叶子和树皮被宫妃和被留在宫里的宫人们撸了个精光,因为人多树少,有时候为了争一把嫩点的叶子,宫里女人们还要打,还要抢。

邵妃因为生了孩子,产后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身子比别人要虚弱不少,在这场关乎生存的战斗中始终处于下风。

即使有人看她可怜,悄悄接济她一点吃的,也无济于事,邵妃自己吃不饱,更没有足够的奶喂安城公主。

好在这硕大的宫城,并不缺怀孕的宫人。宫人这么多,哪天寂寞了,找个侍卫办事,久而久之便有怀孕的,同为母亲,在产子期间对婴儿是最狠不下心的,邵妃搂着安城公主,今天东家求一口,明天西家求一口,安城公主靠着吃遍百家的奶,才活了下来。

等陆瑶进入建康城的时候,来到她面前的邵妃和被她护在怀里的安城公主都是一样营养不.良的蜡黄脸色,比当初逃荒到汝南的洗女看着更糟糕。

邵妃是大人,有吃有喝养一阵也渐渐好了,安城公主却因为刚出生就不断经历饥饿和惊吓,身体非常虚弱,连陆瑶手下最好的医者也担心这个孩子养不活。

陆瑶却说,她在最难的时候都活了下来,可见是天要留她,便让邵妃带着孩子时常待在自己身边以便自己照看这孩子。

这一年,江北大军的生猛第一次在江南世族面前露出狰容,他们得知的是,江北大军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荡平了建康周边七郡的流兵,解决掉了谢恺留下的一大祸患,完成了将出笼的野兽重新唤醒为人的过程。

远在武昌的谢恺听说陆瑶的军队轻易就得到了建康周边七郡的接受,尤其是当初他亲自去请的控制了吴郡的阮氏阮温也顺畅无比地投了陆瑶,在武昌大发雷霆,一时骂手下人无用,一时又骂阮温老儿没眼光,竟然敢看不上自己,再问自己在武昌重新组建的小朝廷的群臣:我比霍氏小儿如何?

这可真是个危险的问题。

如今,谢恺在武昌组建的小朝廷里,一半是原来在建康里的高官世族,另一半则是他起兵时支持他的江南本地豪族。

但是无论出身如何,有一点偏见,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身为文雅士人对于粗鲁武将的偏见。

在他们看来,谢恺虽然出身谢家,但是只是旁支武将出身,当初谢家人自己就看不上自家这只会舞刀弄枪的将军,如今能得势,也不过是坐在了风口,趁势而已。

而人家江北霍思城,那是出身王霍,正经在国子监读过书,还得到了南帝承认的,你这个慜帝的隔房舅舅再牛,能有人家慜帝的爹南帝牛吗?

最重要的是,谢恺虽然趁机替江南各族报了王继之仇,但是他屠城啊!还连屠两座繁华大城!

自古屠城不详,所以等王继倒台后,众人再看这位江南新秀谢将军谢国舅,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所以谢恺问群臣自己和霍思城相比如何,其实在座大多数人心里都一个想法:你丫的算个啥,也配和人家比?

但是这话自然不能说。

于是,在沉默之后,一位臣子拱手道:“将军厚如深渊,那小儿浅薄,岂可比拟?”

谢恺阴鸷的目光盯着群臣,接着道:“那阮温老贼为何降她,却不降我?”

这下满座的人脸色一苦,最后还是谢恺身边一亲信道:“当初我等进京时,与阮氏无私交,阮温清高,建康皆知,不独为将军啊。”

这话谢恺早就听过了,他也不是不理解这个,但是他想不通的是,“阮温既然清高,那他为何降霍思城?莫非在他眼里,我不如霍?”

“大将军此言差矣,我等和阮温无私交,可那霍家小儿有啊。”有人赶紧道。

“哦?”

这人赶紧爆料:“在下曾是国子监博士,知道内情,当初那霍思城一入建康,就被阮温收为了弟子。霍思城有段时间日日前往阮温宅上听训,二人是师徒之谊,当然不比旁人。”

“哼,不过是师徒之谊,难道还能托付身家性命吗?”谢恺揽着自己的胡子,目光瞥过群臣,眼中露出深思:“我还在建康的时候就听说,那阮温除了写得一手好字,还尤其善看人相面,命理玄学,诸位如何看呢?”

“相面是相面,那阮温若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在建康怎么没看出将军的前程?将军何须为此烦忧。”话音落下,一个白袍的年轻男子走进大殿,他丝毫不为自己的迟到感到羞愧,反而十分自得地朝谢恺一鞠躬,就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谢恺也不见生气,反而对此习以为常。

等这人坐下,他才扬眉道:“陈伯,你有何说法。”

“依我看,阮温等人投降霍思城,不是因为主公面相不如霍思城,而是因为主公主动为霍思城制造了机会。”

“嗯?”谢恺的眉头一皱,但是还是忍着没有发怒。

因为他从建康撤军后新收的这个谋士,的确有些本事,常常语出惊人,看似处处得罪人,但是却经常说中真正的要点,让他每每当时大怒,忍不住让人把他抓起来,事后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道理,把人放出来。

随着这人的建言越来越多次踩中正路,谢恺对他也越发看重。

此刻,这个叫陈伯的人见到主公面露不悦,也丝毫不见害怕,反而十分镇定道:“主公之过在于治下不严,这一点,早在第一次见过主公时我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表,我此次说的,是主公从建康撤离时留下的大患。”

“你是说那十五万杂兵?”谢恺迟疑。

“就是这十五万杂兵,主公当初进攻建康的确靠这些人建功不少,但是主公离开建康时不得不舍弃这些人,这些人在建康附近留下,为祸一方,建康周边几郡也必定深为其扰。此时霍思城再趁机带兵南下,替周边几郡治理了这些兵祸,阮温等人怎能不感激她。再加上之前两人曾有师徒之谊在,阮温投入霍思城账下,乃是水到渠成。”

谢恺皱眉:“可是那十五万杂兵我是不得不弃,若是不弃,那现在他们扰乱的,就是我等治下了。”

“是极,所以我只说阮温投靠霍思城是主公之故,而未说主公此举有错。霍思城得到阮温已成定局,非是天授,而是人为,与将军的资质无关。如果真要寻根究底,主公最大的过错,就是一开始征兵之时太过简单粗暴,还是那句话,治下不严,以至于他们事后闹出这些乱子。主公若想蒸蒸日上,长治久安,就应当严刑重律,管束手下。”

说到这里,陈伯深鞠一躬,道:“陈伯一心只为主公大局计,若是触怒了主公,陈伯只当是为了主公,死又何惧。”

“陈伯何出此言。”谢恺亲自从席上下来,扶起了他,指着殿中一众当背景板的大臣们,感慨道:“我养的这群人都是只会说好话太平话的粉饰,唯有陈伯你,是一记清醒的良药啊。”

陈伯再次深深躬身下去,真心实意道:“主公谬赞了,陈伯担不起此言。”

……

武昌小朝廷内部如何且不说,但是自从陆瑶带领的江北军接管建康,又收服了周边七郡,解决了兵乱,让百姓重新耕种,得到建康周边百姓称赞,江右沿海一代,又陆续有州郡前来归附,渐渐形成江南地区,江右沿海归陆瑶,江左内陆归谢恺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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