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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偏执帝王黑化前(40)

作者:槎与瓜 阅读记录


那些在无数个附身铜镜的日月里,被一点点消磨掉的恨意又涌上心头。

可是前世她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如今回到一切还未发生前,她又该如何找出那个人呢?

“阿卿?”陆怀卿被谢识微的声音拉回当下。

她这才恍然发现,在她出神的空当,已经走到了长乐宫外。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长安。”

陆怀卿跟着谢识微跪下。

她听到一阵清晰而急切的步摇晃动的声音。

“平身——”陆怀卿听到崔皇后温柔道,又看到一双柔荑托住她的手。

“好孩子,抬起头来,给崔姨看看。”

陆怀卿很听话地抬了头,她看到眼前的崔皇后,紧紧盯着她,不舍又小心地摩挲着她的脸。

崔皇后的眼眶一点一点红了:“像,真像你爹爹。”

陆怀卿还记得前世崔皇后骂她的那些话,其实与其说是骂她,不如是说借她骂傅葭临。

什么“孽子和夷女”,什么“蛇鼠一窝”。

以至于,就算如今崔皇后真像一位慈爱的长辈对待她,陆怀卿还是觉得很是奇怪。

但她不能让自己眼中的不解露出,所以她低下头,掐着嗓子装作感动:“多谢皇后娘娘。”

“别叫我皇后娘娘,叫我崔姨就好。”崔皇后拉住陆怀卿的手坐下。

这下不仅有前世记忆的陆怀卿觉得奇怪,就连玉棠都觉得不可思议。

崔皇后平日里对陛下都不待见,也就对太子殿下稍显和颜悦色,却没想到会对这个陆怀卿如此看重。

崔皇后和陆玠将军年少有情,但她也没能想到,主子能对陆玠的女儿好到这份上。

陆怀卿推脱不过崔皇后的盛情,只得在小榻的一方坐下。

“阿卿入京以来,可有何处不适应的?”崔皇后问。

陆怀卿装模做样地啜饮了一口茶,笑着摇头:“各处都好,劳烦皇后……崔姨挂心。”

崔皇后很是满意地继续打量着陆怀卿。

陆怀卿作为被打量的那一个,浑身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甚至远超,她发现傅葭临、王垠安他们几个和前世不同时。

崔皇后又问许多关于陆怀卿家中的事,却唯独没问她阿娜。

陆怀卿心里的不自在更浓了几分。

“你爹爹在你幼时返回长安?”崔皇后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

陆怀卿立刻追问:“崔姨可是见过我爹爹?”

“没有。”崔皇后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苦笑了一下,“我上次见你爹爹,我都还不是皇后呢。”

陆怀卿心底失落。

她在京城这些日子也听说了她爹爹和崔皇后青梅竹马、情谊深厚的事。

她还以为崔皇后会知道她爹爹下落的。

“阿卿,你可许了人家?”崔皇后问。

陆怀卿立刻摇头。

崔皇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转过头吩咐了玉棠几句。

“你今日和谢大娘子一同留下,陪本宫用完晚膳再离开罢。”崔皇后笑得很是慈爱。

陆怀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谢识微先一步道:“皇后娘娘,臣女在宫中停留太久不合规矩。”

“这个谢大娘子不必多虑……”

崔皇后的话没说完,谢识微就打断了她:“娘娘,家父今日难得休沐,一家人难得聚聚,还望娘娘恩典。”

陆怀卿瞧着这一幕觉得奇怪。

她这个堂姐平日里话少,也知礼数,怎么今日连崔皇后的话都敢打断了。

而且,陆怀卿怎么听谢识微这话,都觉得她突然提谢相,像是在暗暗警告皇后的意思。

果然,皇后眉心微动,笑得更加和蔼:“既是如此,那就不勉强了。”

崔皇后转了话头,心里却想着去而未归的玉棠。

不过就是让她去请太子,东宫离长乐宫也不算太远,怎的她却迟迟不来。

这边的崔皇后继续和陆怀卿拉扯家常,那边的玉棠正进了东宫传旨,却没成想五殿下也在。

太子像是和五殿下聊着什么,说到有趣处,太子还失笑慨叹。

太子与五殿下性子迥然不同,如果说五殿下像淬寒的剑锋。

那太子就像三月春风般温和,笑如朗月入怀。

即使眼下突然被通传的小太监打断,也不见他丝毫生气的迹象。

“玉棠大人,不知有何事?”太子笑问。

也不怪太子殿下如此受大臣拥戴,他对朝廷百官有礼也罢,即使是对这宫里的女官、奴婢也从未有任何看低。

“皇后娘娘召了谢家大娘子和陆将军的女儿入宫,请您过去看看。”玉棠道。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了无生趣擦着剑的傅葭临,这才略微抬了抬眼。

陆将军的女儿?陆怀卿?她进宫来做什么?

太子原本觉得私见闺阁女儿家不好,正想一口回绝,却发现自己的五弟有些不同。

“五弟是想去看看吗?”太子问。

“没有。”傅葭临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太子又揣度了一下傅葭临的反应,试探着问:“五弟是想见那陆家小娘子?”

“也对。你们在漠北就已经相识,想必这一路相处,也能算得上朋友?”太子看傅葭临没反驳,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要去看看吗?”太子问。

傅葭临撇过头:“不合礼数。”

“走,去看看吧,隔着屏风看一眼不算什么。”太子一眼看穿弟弟的小心思,笑着拍了拍傅葭临。

想不到啊,他这个弟弟去了趟漠北,居然都知道什么是合礼数了。

“你从南州帮孤带的南锦,孤正好也可以顺手送给谢大娘子。”太子连拖带拽,总算是“说动”了傅葭临。

但是太子心里很清楚。

他这个弟弟格外固执,他要真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去做。

傅葭临跟着来到了长乐宫,他看到了陆怀卿和他母后闲谈。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裳,很鲜嫩,很漂亮的颜色。

就像赴京途中,他们一同看过无数次的朝霞那般明媚。

“太子殿下、五殿下到——”

陆怀卿骤然听到了太监尖利的嗓音,连忙跟着谢识微起身行礼。

侍女们将屏风抬到殿中,将偌大的主殿一分为二。

“谁让你们摆这个的?”崔皇后轻斥那些奴婢。

“母后莫要责怪他们,儿臣以为两位娘子尚未婚配,这样妥当些。”太子温声开口。

陆怀卿向屏风望去。

她也不知道这屏风是什么做的,除了那边缘是用的上好的红木,中间却像是用的大片像纱的软布。

既能够遮住屏风两边的具体景象,却又能勾勒出人的身影,给人像是雾里看花的美感。

太子不愧在很多年后,还能成为谢相造反时抬出来的大旗。

即使只是隔着屏风,他身上那股遗世独立的清傲气质也很是明显。

即使一句话不说,都比常将“君子”挂在嘴边的江蓠,更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君子。

而傅葭临……他也不愧是他。

即使隔着这架屏风,陆怀卿也能一眼认出他。

甚至她感觉她都能猜到他此刻的神情,定然又是漠然里带了点厌世,眼睑下垂没有一点生气。

也不知道,傅葭临突然来这里是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崔皇后和傅葭临说话语气陡然变冷。

傅葭临:“兄长让我陪他来的。”

崔皇后欲言又止,像是很心烦:“你不去白衣卫,怎的有闲心跑去东宫?”

陆怀卿听到这话心里都不免替傅葭临鸣不平。

上次见面,傅葭临病成那个样子,这才几天肯定还没好全。

结果崔皇后见面半句关心都没有不说,开口就是如此责怪的话。

傅葭临听到这话,心中毫无波澜。

他正打算如往常般随口回答,就听到屏风对面的女声传来:“臣女以为五殿下,只是和太子殿下手足情深,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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