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女巫(48)
“米拉也和你一起去吗?”蕾娅问道。
“米拉有别的事要做,我自己去。”梅丽尔答道。
“什么?”蕾娅担心地说道,“你不能自己去,太危险了。”
“蕾娅!”梅丽尔盯着蕾娅,眼里情绪复杂,似有期待,似有不甘,“我的文章可以上报了。”
“真的吗?”蕾娅的笑容难掩兴奋,“什么时候?”
“下期,”梅丽尔答道,“但主编说这篇鬼屋的文章要是写不好,文章上报这事就没戏了。”
蕾娅望着梅丽尔思索片刻,坚定地说道:“那我陪你去。”
“不行,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去。就算被抓住了也没事。”梅丽尔拒绝道。
“我担心你。”蕾娅灵机一动,指了指楼上,“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大叫,把比彻尔夫人吵醒,看她让不让你一个人去。”
梅丽尔往楼上瞟了一眼,连忙来捂蕾娅的嘴。
蕾娅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房子大门,扬起下巴,和梅丽尔较上了劲。
梅丽尔眼看蕾娅如此坚定,又怕再拖下去,深夜潜入鬼屋的事功亏一篑。她轻轻跺了下脚,最后为难地说道:“唉,我知道了,你换身衣服,我们走吧。”
第39章
拜斯家原本是里奇城中一个小贵族。说是贵族其实不然, 拜斯家的爵位是靠花钱买来的。
总有一些人以为拥有了爵位就能振兴家族,靠着别人故作亲切,一口一个“爵士”地叫着, 生活就能高枕无忧。
但家族的气运终归要靠人来维持。拜斯家族祖传的疯病在老拜斯死后也在他的小儿子约翰·拜斯身上逐渐显现出来。
约翰本来在外地任职, 父亲死后,他贪恋祖宅, 毅然决然地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一起搬了回来。
刚开始是一片家庭和睦之气, 拜斯家夜夜笙歌。拜斯家虽比不上大贵族家显赫,但来访的人也络绎不绝。
终于有一天, 约翰的妻子再次怀孕了。他决定不再举办宴会, 要让夫人安心养胎。
但没过多久,拜斯家里就传出流言, 说约翰不再见人根本不是因为妻子怀孕,而是因为他自己。
“小拜斯疯了。”约翰的邻居这么说。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拜斯家里总能传出打砸声与哭喊声。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足足九个月, 直到拜斯夫人生下孩子才完全停止。
然而十天后的深夜,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惊扰好梦。
约翰提着刀从家中冲出, 上半身完全湿透,下半身裹满鲜血。他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口,原地饶了七八个圈, 扔下刀后抱着路边一棵大树撞得头破血流, 最后疯癫地离去,从此下落不明。
治安官到时,一切寂静无声。
治安官们把来看热闹的人群拦在门外, 他们进去分头搜寻。
当他们来到拜斯夫人的房间时,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魂飞魄散。新上任的一位治安官甚至被吓得当场呕吐。
房间内混乱不堪,家具全被推倒在地,抽屉也被尽数拉开。地板上全是被撕碎的书页和破碎的花瓶与茶具。蜡烛从翻倒的烛台里脱出,沾上了从地毯里渗出的鲜血,裹着七八根棕褐色的长发,一路滚到窗台。
拜斯夫人就躺在窗台边上,姿势扭曲,身体上全是刀口,已然血肉模糊,脸上还布满了可怖的指甲印。
治安官们又在另一间房中找到了拜斯家的两个女儿。她们面朝下,漂浮在一个狭小的浴池的,一动不动,早已溺毙。
但在当天,治安官们并没有找到拜斯家那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儿子。
他们以为约翰把他带走了。但目睹了约翰发狂的邻居却坚称约翰是一个人走的,并没有带上孩子。
“找不到约翰,至少要找到他的小儿子。”治安局长对属下这样命令道。
事情在一个月后迎来了转机。
邻居们抱怨拜斯家那些枯萎的植物时常发出恶臭,希望治安官们进行处理。
就在挖走那些腐烂的花草时,他滋源由君羊以二吴一四艺四幺二收集滋,源多多欢迎加入木箱,木箱上锁,锁后画着一个乱七八糟的图案,就像一个业余的法阵。
撬开锁,打开木箱,里面沉睡的竟是拜斯家那个永远不会再醒来的、只有十天大的初生婴儿。
从此以后,拜斯老宅成了鬼屋。标上再低廉的价格也无人购买,荒废至今。
蕾娅和梅丽尔的马车停在离拜斯老宅还有一段距离的拐角。庆典上的烟花炸得有多响,这里就有多死气沉沉。
“约翰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蕾娅在车上听完故事,下车便问梅丽尔。
“不知道,”梅丽尔说道,“不过有很多人猜测,他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妻子是女巫才对她进行审判的。因为在他妻子怀孕后,他曾多次到教堂拜访牧师,询问大量关于巫术的内容。”
“是他本身就是个疯子,还是在怀疑自己妻子是女巫后变疯的?”蕾娅咬牙切齿地问道。
“怀疑别人是巫师的人不一定是疯子,”梅丽尔悲哀地说道,“有些人头脑清醒得很。”
正门被铁链锁死,蕾娅和梅丽尔只能绕到后门。后门虽然也上了锁,但已经被前来寻宝的盗贼破坏得差不多了。一边墙角还破了个不大不小的洞,被人用碎石和干草塞住一半,另一半由自然生长的野草遮盖。
蕾娅和梅丽尔把碎石和干草清理干净,扒开野草,虽然尤其艰难,但还是挤了进去。
院子里的杂草间有一尊破败的雕像,石雕的头部和手臂和身体完全分离,散落各处。一条石臂向远处延伸,为蕾娅和梅丽尔指引进入房子的方向——一扇破碎的木门,旁边长有一棵不再发芽的枯树。
蕾娅和梅丽尔从木门钻进房子,好不容易翻找到两根蜡烛点起光亮,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苍凉。
墙面开裂,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霉菌块,蜘蛛网结在墙角,还结在倒塌的各种柜子上。早已看不清图案的老木雕散落在房子各处,破碎的摆饰躺在漆黑肮脏的地毯上,又被一层黑黄的帷幔盖得严严实实。
这栋房子就连地板缝都在发出哀愁和叹息。
蕾娅手上蜡烛的这点光出现在这里,就像一颗晶莹的露珠落在全是动物尸体的污水池里。
两个人步履艰难地穿梭在房中,四处搜寻。几乎是每到一个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不到一会儿,她们的衣服和手上就糊上了一层灰。
“死的都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蕾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屏住一次呼吸。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但她实在不想回去就得肺炎。
梅丽尔带蕾娅上楼,来到一间卧房,指着断成两截的木床说道:“第一个人死在这里,是个退了休的审判法官。”
“里奇城的司法人员?”蕾娅问道。
“不,”梅丽尔摇摇头,“三个死者都不是里奇人。”
“奇了怪了,”蕾娅疑惑道,“他为什么来这里?”
“据说他收到一封信,信中说他一直在找的一幅名画就在里奇城。他是为了那副画来的。”梅丽尔说道。
接着蕾娅又和梅丽尔来到厨房。厨房里锅碗瓢盆散落一地,无从下脚,炉火旁放着几捆柴。
“第二个人死在那里,”梅丽尔指着柴堆说道,“是里奇城周边一个村庄的牧师。”
“牧师都敢杀?”蕾娅惊讶地说道。按她对这个游戏的了解,这里的人基本人人虔诚信神,牧师是最受尊敬的存在。“他跟第一个人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