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173)

作者:舍自不甘心 阅读记录

关于楚王的“好心”,阿四表示怀疑:“阿姊就这么翻过这一夜了吗?”

姬赤华伸手揉揉阿四的脑袋:“哎呀,我是个心软的好人嘛。不要把人逼的太紧,总要松一口气喘息,这日子才能过下去呀。”

阿四哼哼:“九月近在眼前,阿姊要记得帮我多运些棉花回来呀,我想扩大布庄。”九月起棉花的花朵枯萎,棉籽陆陆续续就可以收获了,缠绕在棉籽上的白色丝物,就是棉花。

“我会放在心上的。”姬赤华满眼笑意,“我们小阿四也长这么高了,就快到阿姊的肩膀了。”说完又揉阿四的头顶,小孩飞快的生长速度,总会让大人留下诸多遗憾。

她儿时也曾疑惑过死去的亲父越王对男兄弟的看重,但这点儿不甘心在公子们头一次和亲时彻底烟消云散了。算算时间,公子们头一次和亲就在阿四出生前一年,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啊。

流年似水,半点不等人。

姬赤华都快忘记从前在越王府的生活了。

阿四叉腰:“我很快就会比阿姊们长得都要高的。”

“嗯,这样看来我和长姊反倒是姊妹中身高最矮的了。”姬赤华估算阿四的身高已经将近五尺(一米五),不由叹气,“时间过得真快啊。”

转眼间,她已然二十有五,宴平也满二十岁了,太子临近而立,都不再是从前的孩童了。

阿四忘却了从前的不好,对未来满怀希望:“长大才好,我想快快的长大,这太极宫里我都呆腻了。现在走到哪儿都有无数人明里暗里跟着,长大以后我就想去哪儿去哪儿。”

姬赤华笑道:“这一点,大概我们到死身边也是有无数人跟着的。”

将生死挂在嘴边显然不符合内官们敬畏鬼神的内心,雪姑维持表情,在内心深处谴责口无遮拦的楚王。

而阿四无所顾忌:“谁也不知道未来,说不定死后地府地方大,我能一个人住独门独院。”她可没撒谎,地府确实提供宽敞的独处空间,非必要不见陌生鬼。

有一礼部吏员远远招呼,姬赤华响起还有杂事在身,遗憾地表示不能继续和阿四贫嘴了。

阿四高抬贵手松开握住阿姊衣袖的手,边走边与雪姑说笑,耳边不住能听见一些边角的声响,多是宫人闲来无事的谈天说地,偶有一人说起……生日?

“我记得阿娘的生日在九月九日吧。”阿四问雪姑。

雪姑道:“四娘没记错,但陛下素来是不过生日的,也不许官吏进奉礼物,往年多是去与太上皇吃一顿便饭。”

阿四眨眨眼:“这样啊,那阿婆的生日呢?”

雪姑摇头:“太上皇也不记生日,每年往道观烧一炷香供奉赵太后灵位。”

母亲过世后的孩子就不再庆祝生日,太上皇如此,太子如此。而母亲健在孩子也不该在母亲受苦的日子大肆庆祝,只有母亲主动为孩子庆祝才算正当。

太上皇也很久没给皇帝庆祝生日了。

阿四福至心灵,提议道:“我听说很多官员都在为自家入宫待选的男儿奔走,试图为男儿们走门路送到宽和的王府中做孺人,宗室人少,留下来的人要是都进了后宫,那也太过了。可到头来再把进宫的小郎送还,也很浪费,不如我们去问问阿婆。说不定阿婆愿意过几天选一选练家子呢,兴庆宫的美人她该看腻了吧,弄点新鲜花样。”

“然后呢?”雪姑警觉。

阿四理直气壮:“然后我们就一起给阿娘过生日啊,阿婆是七十岁的老大人了,应该很懂道理。总不会收了美人做礼物,还拆我的场吧?”

第153章

太上皇离开兴庆宫的次数变多后, 兴庆宫内的氛围松快许多,行走的宫人瞧着也要比阿四头一回进门时容色轻松。阿四见宫人们行色匆匆,不免有些疑惑:“今儿是有什么事吗?阿婆不会不在家吧?”

有内官停下脚步, 满怀笑意:“四娘既来了, 太上皇又岂会不在?正在殿中等着呢。我们这是为出游做准备。”

一旦走出和解的第一步,往后的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受。毕竟, 被女儿超越, 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太上皇作为母亲的成功, 人不正是一代代发展至今的么?

这两年晋王携姬祈在外游山玩水时, 碰上好吃好玩的总不忘千里迢迢送兴庆宫一份儿,姬祈书画皆上佳, 时常有画作诗作附送太上皇。天长日久, 竟也勾起太上皇几分心思, 今年开始往周边的城镇去玩耍了。

身居高位的千金之子是从小被精心护养的,太上皇儿时又是皇室子嗣最艰难的时候,太上皇的母亲赵太后照看眼珠子似的护着女儿, 年近七十的太上皇大半辈子都留在这座巍峨又血腥的宫城内,如今老来轻松,乐得四处走走看看。

年纪大了受不得舟车劳顿, 因此只往近处做些微服私访的事,也颇有趣味。

阿四听完内官的解释, 艳羡的情绪从眼里流淌到地上,双手不自觉拉住内官的衣袖不放手:“阿婆这日子也太舒服了,能不能带着我一块儿去?”

“四娘得问一问太上皇,下官哪里能做主呢?”内官硬是薅不开阿四的手, 暗自感叹孩子长得真快。

阿四自知希望不大,她是即将成人的皇子, 而太上皇是退休人士,前世今生都没有允许孩子出门瞎玩儿的,等待她的只有堆积如山的课业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工作。

“算了,不难为你们。”阿四自觉放开手,顺带拍拍内官的肩膀,“分明才过去一年,总感觉你矮了很多。”

内官是贫苦出身,小时吃不饱,后来入宫也弥补不齐,身高只比十岁阿四多出一指长(一米六)。内官便笑:“我瞧着,四娘是愈发长高了。其他的娘子也是,比我们那时候,总瞧着要高半个头来。”

阿四偷偷摸肚子:“那应该是我吃的比较多,她们都说我比几个阿姊都能吃,所以长得快。”

稍稍聊两句话,阿四向忙碌的内官告别,往殿宇中去寻太上皇。太上皇正坐在窗前修剪盆栽,熟悉的感觉,阿四一眼就认出那是养花学士的手笔。

阿四上前快狠准揪下一朵来,一片接一片扯花瓣玩儿:“我记得养花学士不是从翰林院离开了么?”

太上皇对小孙女的淘气行径接受良好,一剪刀将空枝裁去,笑眯眯地说:“老谢家的啊,他养花一直不错,前段时日太子来问我,我就把他留在我这儿了。”

从前翰林院纯属是安放皇帝兴趣的,一概陪玩儿——例如弈棋、养花、作诗、书画等等特长之人,会因皇帝的偏好做一翰林学士。养花学士就是太上皇封官的翰林学士之一,后来不再喜欢花草,也没有把人直接撤职。

而今阿四不乐意见人吃白饭,太子便顺口问了问太上皇,没成想太上皇老了又爱花起来,把人留下了。

阿四眨巴眼:“老谢家的?他和谢大学士是本家吗?”

太上皇放下剪刀端详自己修剪完毕的牡丹,顺口说:“他是谢大学士的幼子,一向不大成器,太子念在谢大学士的情分上,不好让人中年滚回家去吃自己的。”

这阿四倒是头一回听说,见养花学士那副怂样儿,没有一星半点儿谢大学士的风采,当真瞧不出是母男。

阿四摘干净花瓣,手指不住碾花蕊,在阿婆面前说话毫无把门:“和我见过的其他谢家人比起来真是差劲儿,也不知道谢师傅当年选了个什么样的丈夫,指定是很糟糕的人吧,竟能生出这样不成器的男儿来。”

单单论那张脸,瞧着就不像是一家人,年老风骨依旧的谢大学士就不说了,谢家的几个小郎和从前几个老郎容色具是出众。再没想过谢大学士的孩子能有这般成色的。

太上皇笑道:“当年哪儿有现在的好风气,谢隽心又是个强势在骨子里不屑隐藏的傲性儿,她母亲给她寻亲事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硬是找了一个光有皮相的憨实人。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不大聪明,胜在听话。谢隽心的女儿尚可,她这男儿该是随了亲爹。二十当头的时候脸还是过得去的,就是爱花太甚,不知保养,风吹日晒的就老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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