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96)

作者:舍自不甘心 阅读记录

姬宴平看重的人,正是去年裴伴读在两浙道偶遇的人才陈文佳,凭借河东裴家的几分人情,将人送入鼎都暂住。姬宴平的意思是,只要这人对她的胃口,修书一封往兵部去,自然不愁她的武举名额。

裴伴读则是觉得行事低调为上,陈文佳本为庶民,家里是农民,在这个注重门第的时代,未能探清陈文佳的本性之前,并不适合大肆宣扬。

阿四将两人的话都听完,毫不犹豫地站在姬宴平的一方:“出身低微一些又能如何,真论出身交友,我们姓姬的人生来就要喝花露水儿长大了。人品之类,我才不信裴家阿姊连人都没问清楚就把她带回鼎都安置,明明是你先将人带回来的,怎么反倒是你又做出谨慎的态度?”

裴伴读无奈解释:“我往两浙道登秀山,不意迷途,得了陈娘子帮助。有恩在前,我自是相信陈娘子的,但这绝不是宋大王轻易与人会面的缘由。”

话里话外都是为姬宴平的安全着想。

不等阿四提出异议,姬宴平不留情地拆友人的台:“迷途?我还不知道你,一定是登高时惊颤,迟迟不敢归返,得了人陈娘子的救助吧?”

阿四悟了,原来是裴伴读恐高又爱登山,被人捡漏了。

裴伴读和裴道是堂姊妹,像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里的长辈已经将路铺得差不多了,可预见的坦途完全不如边上的羊肠小道对年轻人有吸引力。裴道向往游山玩水的自由,裴伴读明知自己不成,还是放不下登山的乐趣。从某个角度来看,真是相似的爱好。

“那就将人约到宅里会面,那总不能出事了吧。”阿四摩拳擦掌,显然是极其期待能跟着出宫在宋王府见一见人的。

裴伴读扶额叹息,对面前吃罪不起的两姊妹毫无办法,“陈娘子年仅十五,家母喜欢她,收在身边做个学生罢了。哪就有三娘口中那么长远的事儿了。就是武举,也还有个三五年才能入场。”

姬宴平听罢,更欢喜了:“这不是更好么?与你我年岁相差不大,聊起来才有滋味。要是能合我眼缘,我举荐她去寻个将军拜师,不比放在你家宅子里埋没要好得多?”

这会儿连阿四也生疑了:“既然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为什么阿姊总认为她是个将才?”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姬宴平抱胸笃定地说,“我有预感她将来一定是个能上战场的人物。”

阿四认为自己的灵感一定比阿姊强,试图也预感一番,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吧……阿姊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比如……借机往战场上跑什么的。

以姬宴平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裴伴读与姬宴平是十年的交情,惯常预防姬宴平的一切突如其来的主意,谨慎地说:“无论如何,还是平安要紧。保家卫国是大义,但陈娘子若是不合适,也不能勉强。”

姬宴平弯腰,一手揽住阿四的肩膀,一手搭在自家伴读的肩上,笑道:“哎呀,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我不会撺掇人往那儿跑的。我是直觉,我家阿娘都快修成半个仙人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你们难道不信我吗?”

裴伴读尴尬地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阿姊说话总是有道理的。”阿四抹平面子,转头默默腹诽:齐王阿姨能不能修成仙她不知道,但齐王要是听见姬宴平这番话,能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不对,齐王修道,应该是无上天尊气得降世。

姬宴平的主意一旦生出来,除了亲娘齐王的铁拂尘,没人能阻拦得了。且姬宴平的年岁增长,齐王也很难逮住女儿的来去,阻止她无厘头的想法。

尚且带着两分稚嫩的淳朴的陈文佳迅速落入姬宴平的网中,两人飞快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第83章

阿四完全忘记了自己去找姬宴平的真实目的, 回丹阳阁的路上才想起习作没写完。幸好用膳时分柳娘没提起过习作的事,等阿四坐到桌案边,看见柳娘留下的评语, 立刻明白自己的拖延早就被柳娘看透。

但这也没办法呀, 她还是个孩子。

阿四依照柳娘的留书写完结尾,再誊抄一遍, 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她将完成的习作丢开, 舒舒服服地去沐浴更衣睡觉。

清晨睡醒, 阿四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 而习作自有宫人帮着送到弘文馆谢大学士手中。

不用上学、习武的时候,阿四总能自觉醒来, 自从要做的事情多了, 她的睡眠也变得不足够。

柳娘照看阿四用完早膳, 袖手问:“四娘今日打算去做什么?”

阿四正式入学后,丹阳阁的宫人不再以柳娘为首,而是以阿四的意愿为第一要务, 从前是柳娘打理丹阳阁上下,今后是柳娘辅佐阿四学着做一个好主人。

为此,基本上每天柳娘都要问阿四一句, 好安排阿四一整日的用度和行程。

阿四吃得九分饱,一手隔着厚实衣服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肉肚子, 一手揉眼睛,试图驱赶困倦:“先去弘文馆吧,之后还得去校场和林师傅练一练……等看后面还有空余的时间我再想想去哪儿。”

“四娘忙忘了,今日休沐, 尽可出门玩耍的。”柳娘叫来一盏消食茶放在阿四面前,取过小扇轻摇, 直至滚烫的茶水变得温温热。

阿四捧起茶喝了两口,歪头想了一会儿。

不许出宫时,总觉得宫外什么都好,现在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去处了。

太子和楚王一个赛一个的忙碌,姬宴平和新交的朋友聊得火热,天气冷热时姬若水都在温泉宫养病,玉照也不清闲,尤熙熙更是在边关未归。细细数过来,长大之后的人也没过得多舒服,全都有差事在身上。

阿四放下茶杯,问:“熙熙阿姊何时归来?姬难都嫁出去了,回鹘那头早就平息,熙熙阿姊却一直留在北境。”

柳娘说:“今年以内,尤将军都未必能回来。倒是闵大将军再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闵大将军啊……”阿四还记得闵明月,是极英武的人。

话说起来,最近阿四没见到过闵玄鸣,从前闵玄鸣总是与姬宴平形影不离的。

“鸣阿姊最近都在忙什么?我似乎都没见过她。”

柳娘无所不答:“闵娘子随尤将军一起去了北境,算起来确实有段时日了。闵大将军管束孩子严格,想来三五年里,闵娘子是要一直驻守北境的。”

“什么?”阿四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见风声?”

柳娘就说:“尤将军走的轻便,并未张扬。旁的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宣之于口,对两人的去处都是心照不宣。”

阿四慢慢喝尽茶,细思前段日子的大小事,说:“我似乎是听谁说起过这件事的,但想不起来了。难怪三姊前段时间瞧着心情不好,她的伴读里大都外出去了,她肯定也想出门玩。”

阿四甚至有点怀疑,姬宴平是不是想拐跑陈文佳一起到北境去,不然很难解释她近来突然热衷与老将军们拉家常。姬宴平素来不羁,可不像是愿意搭理老妇老翁的人。

姬宴平的想法,柳娘不会轻易地开口去猜测。阿四只能靠自个儿去琢磨,她了漱口,换上外出的衣裳,决定先去闵玄鸣住的地方走走,说不定能听到点什么消息。要是不行,闵玄璧的住处也可以逛逛,到底是亲姊弟,就算闵玄璧一问三不知,他身边的人也总该有人知道吧?

显而易见的,阿四走了一道空。

闵玄鸣就近伺候的人一概都是卫国公府中带来的,主人一离开,她们自然也不能在宫中久留,要么跟着闵玄鸣往北境去了,要么都收拾包袱回卫国公府。

阿四在周围晃悠两圈,也只听到零星几句来往宫人对闵玄鸣友爱弟弟的感叹。

但凡是闵玄鸣得空的时候,她总要往承欢殿走一圈,探望闵玄璧。并且她每个月都要亲去太医署,请医师为闵玄璧看诊,确保病弱弟弟的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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