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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场也开了起来,目前养了二十头母猪,六十多头仔猪。
陈云州询问乔昆:“今年总共收获了多少玉米和红薯?”
乔昆道:“回大人,玉米总共有七百多石,红薯更多一些,有两千多石。”
这么多,可以向各县推广这两种产量较高适应性较强的农作物了。
陈云州说:“留个两石做种,其余的保存好回头发给各县百姓做种子。”
具体怎么个发法回头还要跟郑深商量,陈云州仍旧偏向于按劳分配,冬季再搞些建设,将这些发给干活的百姓做报酬。
因为这些种子还不够平均分配给每家每户,这样的话怎么分都不公平,还是按劳动分大家都没怨言。
今年发一下去一批种子之后,以后就不用管了。明年秋收后还没种子的百姓自然会去找有种子的购买或是兑换。
出了仓库,陈云州看到庄子以北的树林已经被夷平,取而代之的一座座房子,前面的是厂房,后面是各家居住的地方。
乔昆在一旁介绍:“大人,目前为止,总共制造出了一百八十台纺纱机,二百一十台织布机,都安置在厂房中,女工全是从灾民中选的,都是身体健康,手脚灵活,有纺织经验的,上手非常快。”
陈云州踏进厂房,一座座崭新的纺纱机、织布机整齐有序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尽头,很是壮观。
“大人,找人看了个日子,十月十六是吉日,正式开工。不知那天大人有没有空?”
还有五天,陈云州说:“我尽量吧,我要是没来,这事就由你主持,原材料从夏员外那儿拿,回头织的布也卖给他。”
乔昆点头:“是,大人。”
转了一圈,从纺织厂出来后,一个衙役飞奔而来,到了跟前,连忙行礼:“大人,京城来了圣旨,郑大人请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 050 命运
陈云州回到府衙,郑深立即迎了上来。
“人呢?” 陈云州边往里走边问道。
郑深指了指里面偏厅的位置,低声说:“在里头吃东西,陶大人陪着。”
有陶建华陪着陈云州就不急了,他停下脚步,问道:“来传旨的是什么人?”
“司礼监的一个太监,姓鲁,二三十岁的样子,估计在司礼监没什么地位。”郑深轻声说道。
本来传旨是个人人都抢着去的肥差,因为一般都会收到非常丰厚的孝敬,跑一趟比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还多。
可庆川不一样,距京城太远了,来回至少得两三个月,长途跋涉,有时候还可能风餐露宿,非常辛苦,但凡有点能耐的太监都会找借口推脱掉这种苦差事。
能被派来的多半是没什么门路,也没什么地位的小太监。
陈云州明白了,又问:“京城有什么消息?”
郑深摇头:“不知道,不过陶大人应该知道不少了。”
起初陈云州还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到了偏厅外,看着里面的杯盘狼藉和空了两个酒壶,他顿时有数了。
整了整衣冠,陈云州进去,拱手行礼:“庆川知府陈云州见过鲁公公。”
鲁公公正抱着一只鸡腿啃,听到声音两口咽下了嘴里的肉,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站了起来,呵呵笑道:“这就是陈大人啊,正是年少有为。圣旨呢?”
旁边伺候的两个奴仆赶紧将圣旨递了过去。
鲁公公接过圣旨,清了清嗓子:“庆川知府陈云州接旨!”
陈云州几人连忙跪下:“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川知府陈云州安置灾民,开垦荒地有功,其治下庆川井然有序,百姓安居,实乃朝臣之楷模,特赐京城宅院一座,绫罗绸缎一百匹,黄金千两,钦此!”
这些赏赐听起来不错,似乎值不少钱。
陈云州做出一脸激动的样子:“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鲁公公双手将圣旨递给了陈云州,笑呵呵地说:“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
陈云州站了起来,拱手笑道:“有劳鲁公公了。”
“来人,重新布置一桌酒菜,我要陪鲁公公好好喝两杯。”
鲁公公按住额头,张嘴就吐出浓郁的酒气:“谢陈大人好意,这酒就不用喝了,不喝了,改天再来,杂家,杂家头有点晕。”
喝了这么多酒能不晕吗?
陈云州连忙吩咐:“来人,扶鲁公公去客房休息,安排个细心的好生照料,鲁公公若有不适,速速请大夫并通知我和陶大人。”
两个奴仆上前将鲁公公扶了出去。
看着偏厅的狼藉,陶建华道:“咱们去书房说吧。”
三人一道去了书房,并关上了房门。
陈云州的脸拉了下来:“赏赐我京城的宅子做什么?我又住不了,绫罗绸缎和黄金呢?”
陶建华和郑深对视一眼,苦笑摇头:“鲁公公只带了两个随从过来。”
三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多布匹和黄金上路走这么远,太不安全了,而且一辆马车也装不下。
陈云州听明白了,错愕的同时又觉好笑:“所以这些所谓的赏赐也在京城?我人不在,老家也不是京城的,这不等于没赏吗?真是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也干这么赖皮的事。”
简直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不想赏就不赏呗,搞这种虚头巴脑的做什么?恶心人吗?
郑深赶紧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大人慎言。”
他没爆粗口骂人已经是很慎言了。
陈云州憋了一肚子的火,皱眉问道:“这么说,我上奏请求减免一部分田赋这事也落空了?”
陶建华苦笑着点头:“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刚才听鲁公公说,江南今年的水患更严重,洪水淹没了三州十二县,皇上急得惩处了好几个人。如今朝廷忙着赈灾,国库空虚,不可能再减咱们的田赋。鲁公公私底下提点下官,尽快将还差的那部分粮食直接送去江南赈灾,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
陈云州算是明白皇帝为何要给他画饼了,敢情是真没钱了。
可这行为实在是让他觉得恶心。
他又没向皇帝讨要功劳,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减轻点税赋。若朝廷实在是困难,不能减免那派人说明情况,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一面催他赶紧将差的那部分粮食赶紧送上,一面又假惺惺地赏赐他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皇帝,朝廷知道他的功劳,知道他该赏,可没钱赏,又舍不得给他其他的,就给了这么张空头支票,以昭示皇帝的英明,朝廷的赏罚分明。
真是既当又立。
郑深看得出来陈云州的憋屈,连忙劝道:“大人,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况此事事出有因,您就忘了吧。”
陈云州明白郑深是为了他好,怕他在鲁公公面前表现出对朝廷对皇帝的不满,传到京城,影响了他的仕途。
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我又不缺那座房子,那么点金子。我担忧的是桥州,我给吴炎出主意,让他用赈灾粮稳住民心,可现在看来,朝廷恐怕给不了多少赈灾粮。桥州连续两年受灾,这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若没有赈灾粮,怕是要出事!”
估计这会儿吴炎也要愁得头发都白了。
陶建华意外极了,他以为陈云州会在乎被人戏耍,在乎个人的得失,但没想到他最在意的是这件事。
“这也是吴炎运气不好,大人不必自责。”陶建华劝慰道。
陈云州自嘲一笑:“又不是我的责任,我有什么好自责的?我只是不希望桥州出乱子。”
这事该负责任的是桥州各级官员,是朝廷,关他何事?
郑深也说:“大人已经做了您该做的,此事只能看天意了。”
话是这样说,但陈云州不是认输的性子,哪里能乱,但他治下不能乱,一旦乱起来,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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