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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家的卖鱼夫郎(2)
作者:稼禾 阅读记录
邹逢春两个眼睛瞪如铜铃,骇人得很。他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
曾四郎一怂,手忙脚乱狠抽了一鞭子毛驴。
毛驴痛呼一声,急急忙忙赶在邹逢春动手前跑了。
其他鱼贩看够了戏,围上来或笑或叹。
他们当中有维护的陶青鱼的,也有觉得一个哥儿在外面抛头露面也是不妥闷在心里不说的。
但终归不是自家的哥儿,说了也无益。
“邹老大,算了。”
“换鱼哥儿在这儿,看那怂蛋敢不敢说一句。”
“就是,收东西吧,早该回了。”
*
鱼市混乱时,陶青鱼已经推着木板车沿街叫卖了。
穿了几个巷子,从县西绕到东,深木桶里的鱼只剩三五条。
路过一家门前种着两棵桂树的人家,陶青鱼瞧了眼上了锁的大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没有再吆喝,而是推着木板车走了。
今日打的鱼多,卖得虽然久了,但还好都换成了银子。
陶青鱼擦了下额角的汗水,甩着泛酸的手,沿街边随意找个台阶坐下。
快午时,买卖东西的人都散了。
陶青鱼翻出水壶灌了几口凉水,眼神微微呆滞。
想着家里好些天没吃肉。陶青鱼颠了颠钱袋子,目光从木桶里的鱼移到了街对面的肉摊。
这会儿都在收市,肉价该是降了几文。
肉贩子手里那条瘦肉多肥肉少的肉条已然卖不出去,陶青鱼咽了咽口水,忙站起来拍拍灰跑过去。
“老板!”
“哟,鱼哥儿。”肉贩笑看他,陶侃道,“今儿倒舍得买肉了。”
陶青鱼也笑。
他生得好看,常年干活皮肤虽黑了点、糙了点,但笑起来就跟太阳似的,照得人心里也灿烂。
“倒不是不舍得,是没空。今儿这不是正好就瞧见叔你这儿剩的肉。”
他也不多废话,直白问:“可用鱼换?”
肉贩摇头:“我可不要死了的鱼。”
陶青鱼一听有戏,立马跑回去将自己的小车推过来:“瞧瞧,还有气儿呢!”
肉贩绕过自家摊子过去,脑袋凑近木桶。
水里三条鱼,虽翻白肚了,但鱼鳃还在动。
陶青鱼忙道:“这些三五斤是有的。三条换那叔那一块儿?”
肉贩:“多了我可吃不完。”
陶青鱼以为他不愿意,急了:“那换一半。”
肉贩捡起竹条绑着的肉啪的一下扔上车,指着木桶里的鱼招呼道:“拿两条,正好给我老丈人送一条。”
“多的……”
“多了不要。”
陶青鱼跟那春雨落下后地里的小苗似的,呼哧一下颤抖着叶片挺直了身子。
他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面上说着:“那可使不得。”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
“嘿嘿,谢谢叔。”陶青鱼撩起袖子扣住鱼鳃一提,稻草穿过鱼嘴,欢欢喜喜递过去。
肉贩手一抓,道:“行了,早回吧。”
陶青鱼笑着摆摆手,将车绳往肩膀上一套,转个方向改拉着车走。
肉价贵,鸣水县能常吃上肉的人家不多。
鱼价虽也不便宜,但比肉价要低上一半多。
两条鱼换三斤肉,细算起来他也不亏。且剩一条鱼今晚还能加餐。
今日算是没白忙活。
*
临城门外有条小河,陶青鱼先将车拉去河边,将木桶里多的水倒了。
木板车立马轻下来,陶青鱼回家的脚步都快了。
县里回乡里要走小一个时辰。
陶青鱼吸了一口冷气,闷头赶路。
走走停停,闲来无事,便由得思绪乱飞。
说起来,他原是叫陶青渝。可上辈子生病早早没了。
应是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给他的汤掺了水,所以小时候断断续续能想起上辈子的事儿。
幼时他不懂,常拿这些事儿去问他爹。搞得他家里人以为他撞邪了,带着他去找了好几次神婆。
神婆有用没用另说,但找一次要花一次的银子。
家里人虽不说,但从小跟爹一起卖鱼的陶青鱼是头一个心疼银子。
所以即便后头再有记忆闪过,他也不说了。
等到长大,也自然而然明白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儿。
唯一令他偶有错乱的是:这地儿不是记忆中的那些历史上存在的朝代,人也有男人、女人和哥儿之分。哥儿与男人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能生崽子。
偏偏陶青鱼自己是个哥儿,这就有些难言了。
生理上的事情他改变不了。
无法,他只能讲究两字——
随缘。
随着随着,就随到了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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