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祸妃(586)
“我看不见得,一个瞎了眼睛,还是个哑巴的人,能帮他?害他还差不多!”贺兰哼哼一声。
说到胡远笙,胡远笙就匆匆走来了,脸上神情惊异,“舒姑娘,那个老太太,好奇怪呢,你快来看看,她像是认得我。”
云舒和贺兰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去看看。”
仁义也跟上前,“我也去。”命,没准,过不了多久,那人会回报他。”
大家到了胡远笙住的房间,胡芩正和那老太太玩,她笑着招招手,“来来来,她看不见都会画画,好厉害哦,哈哈哈哈。”胡芩笑着,将桌上一张纸捏起来,抖给大家看,“老婆婆画的。”
云舒看到“画”,暗自吃了一惊,她画的不是画,而是北蒙古“远笙。”
老太太听到有脚步声进屋来了,拿“眼睛”四处寻找着人,最后,将脸“望”向胡远笙的方向。
胡远笙正和云舒做着介绍,“舒姑娘,便是她。”
“你告诉她,你的名字了?”云舒问着胡远笙,“还是阿芩说了”
胡远笙摇摇头,“没有,所以我奇怪呀,才请了姑娘来,一起想想。”
云舒看向那老太太。
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个子瘦小,眼眶的眼睛不是瞎了,是被人剜走了,留下恐怖的疤痕。
她“看着”胡远笙,张着口,微笑着,发着“啊啊啊”的声音,口里,黑洞洞的,舌,头也被拔去了。
这个妇人,早年受过了酷刑,却能写出胡远笙的名字。
她是谁?
“胡大夫,她来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云舒想了想,问道。
这个老妇人的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十分的灵敏,一定是胡远笙说了什么,触动了她心中的心事,才让她十分的激动。
胡远笙眨着眼,“我和阿芩在聊天,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你回想下,具体说了些什么?”云舒又说道。
来帝都的一路上,胡远笙采了不少药,刚才一面忙着晒药,一面和阿芩说话,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他真的不记得了。
胡远笙正歪着头想时,胡芩这时开口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哥哥说,阿芩呀,葫芦山那儿不长葫芦哟,只是山的样子像葫芦。还说,阿芩呀,哥哥今年二十九,明年才三十,要等二十年或是三十年才会有白头发哟,现在不会长呢。又说,哥哥的名字叫远方的竹花生,要记得呀一定要记得”
“竹花生?”仁义笑道,“这不就是笙这个字么,远方的竹花生,就是远笙呀。你没有直接说自已的名字,但在寓意里说出来了,老妇人听懂了。”
“我这么说,她也听得懂?”胡远笙十分的奇怪。
“啊啊啊”老妇又开始啊啊起来,摸索着走到桌子边,又摸索着抓过笔和纸,又开始画起了她的“画”,“远笙”二字。
“舒姑娘,你看,她又开始画这个符号了。”胡远笙皱,“我根本不认她。”
云舒看着这个瘦弱的老妇,说道,“可能,她的一生中,有个十分亲密的人,也叫远笙。”说一遍汉话,她又说一遍北蒙土语。
那老妇惊得呆了一瞬,摸索着抓着云舒的胳膊,点了点头,十分激动地啊啊起来,脸上满是悲喜之色。
云舒想着,她若是还有眼睛,一定会哭出来的。
眼睛没有了,泪水也没有了。
“舒姑娘,她将我认作他的亲人了。可怜的老人。”胡远笙扶着老妇人坐下,又对胡芩说道,“端些吃的来给她。”
“好好,还有两个大肉饼,一碗稀饭,阿芩吃不完这么多,分一半给阿婆婆。”心智只有三五岁,但心地十分善良的胡芩,乐呵呵跑到小厨房端吃的去了。
云舒朝贺兰说道,“把我的琵琶取来,我来探探心境。”
贺兰心知她要探探老妇人的心境了,“姑娘,我去取来。不过,姑娘的琵琶声曾经惊动了姓彦的恶人,姑娘该小心些弹。”
“我已经熟练掌握了琵琶,他听不到了。”云舒扬唇一笑,“你快取来便是。”
“好。”
贺兰取来了琵琶。
胡远笙见过云舒弹琵琶,他并不惊讶。
贺兰和云舒情同姐妹,更是熟悉云舒的一切,仁义没见过,但云舒是他女主子,女主子要做什么,他无条件服从便是,除了有些好奇琵琶音,只没有什么想法。
瞎眼妇人和心智心全的胡芩,更不懂云舒要做什么了。
云舒抱着琵琶,在老妇人跟前坐下来,贺兰将一只香块,扔进屋中煮药的炉子里,霎时,屋里浮起淡淡的清香。
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云舒手里的琵琶。
只见她轻轻拨动琵琶上的琴弦,怪异的曲调,马上从她的指尖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