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华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一眼眼前的小姑娘。

这些年他也教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姑娘，但是没哪一个像童言这样知礼贴心的。

接过水咕咚喝了一大口，又歇了五分钟，他这才催着童言起身去唱歌。

等一堂课上完，天已经擦黑。

老实说，童言进步速度十分惊人，张楚华教了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比她还有唱歌天分的人了，什么事情一点即通，通了不说，还会用，这就更加难得了。

张楚华估摸着，自己最多再教一两周，童言就能出师了，是真的出师，虽然还有些小细节没有掌握，但这些都是跟个人风格有关的问题，时间久了她自然能摸索出来。

林彦的天分也不错，但是比起童言来，就差得远了，因此到后面他就自己在一边独自练习，就剩下张楚华跟童言一老一少在那里低声说话。

说到最后，两人都说得口干舌燥，最后还是张楚华的嗓子罢工，才住嘴没说了。

童言有些担忧地看着张楚华弯腰咳成一个虾米，最后捂嘴的纸巾一拿开，上面星星点点的竟然全是血迹。

“张老师？！”

童言吓了一大跳，张楚华见惯不怪地摆摆手：“嗨，没事，早些年伤了嗓子，一直没恢复，医生说也没可能恢复了，现在说话一多就咳，加上这几天感冒，估计里面又撕裂了。”

童言有点沉默。

跟张楚华相处这么些天，其实她也挺喜欢这个老人的，虽然严厉了些，但那都是为了她好，而且对方对自己真的就是倾囊相授，虽然说只是剧组的音乐指导，但说是她的师傅一点也不为过了。

想了想，童言悄悄起身出去，又取了两瓶水，其中一瓶她化了根【白色棒棒糖】进去，然后拿进来。

“张老师，慢慢喝点水润润嗓子。”

说完，她便主动帮对方把盖子拧开递过去，这主要是为了掩饰那瓶盖已经开了的事实。

张楚华这会儿也确实嗓子难受，接过就是狠狠一大口喝了下去。

一根棒棒糖化在一瓶水里，其实味道已经淡得几乎尝不出，但是张楚华还是微微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尤其是嗓子。

他的嗓子里常年又干又痒，也就是喝下水那瞬间能感觉好受点，过后就又是那样，这些年他都习惯了。

但是这会儿这口水下去都半天了，他感觉自己的嗓子还是舒缓的。

看张楚华一直面色奇怪地盯着水看，童言心里一跳，顾不得脑海里的系统提示，状似无意地道：“清市水好，尤其千鸟湖，那里的水据说以往都是往朝廷上贡的贡水，我刚刚拿的，就是那个水。”

这话说得没假，普通水一瓶两块三块，但是千鸟湖的水，最便宜的一瓶也得上百块，这几瓶还是温遥上次带过来，说是孝敬给张楚华润嗓子用的。

张楚华愣了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嗓子难受太久了，所以稍微一缓和，就感觉舒服一大截，便把心里那点不对劲给按下去了，继续叫童言，“时间还早，再唱一首。”

这次童言选了个跟林彦一起的男女对唱，主要是她心疼张楚华的嗓子，觉得能少说一两句是一两句，便故意选了个这样的，两人一次唱完，指导也是一起的。

张楚华也意识到了她的好心，看向童言的眼神便更温和了。

等这一轮下来，时间就真的是不早了，童言便拉着林彦一起告辞。

跟林彦出去的时候，温遥的信息就到了：【楼下，今天怎么样？】

童言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说实话，她都怀疑温遥在自己身上安了监控，每次的信息都发得恰到好处，尤其这几天林彦也过来上课的时候。

见状，林彦给她递水的动作便是一顿，状似无意地道：“男朋友？”

“啊？”

童言一怔，然后抿嘴笑道：“我同学。”

然后又低头回：【刚下课，你怎么每回都这么准时？说，你是不是在监视我？【凶狠】】

温遥：【小生冤枉，只是对你比较了解而已。】

说这话时，温遥飞快地扫一眼手机上弹出来张楚华发过来的消息：【你小女朋友今天表现很棒，估计再有一周就能出师了。】

温遥满脸的与有荣焉：【那也是张老师教导得好，对了，现在您觉得我之前拜托您的事情可不可行了呢？】

张楚华：【找个时间一起喝杯茶吧。】

温遥露出一个满足的笑：【谢谢张老师！】

刚结束跟张楚华的对话，童言已经出来了。

林彦走在她身边，正偏头轻声对童言说着什么，眼神专注而温柔。

温遥眼神一变，迎了上去，正好看到林彦拧开一瓶水，递给童言：“上了一下午课，嗓子该哑了，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