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461)

作者:小韫/蒋小韫 阅读记录

柳问梅盈盈下拜,对陆之韵行了个万福礼,捏着嗓子,倒真似个千娇百媚又金尊玉贵的女郎,眼角斜飞,目光似有光华流泻。

“承蒙王妃谬赞。”

站直身时,他又不做女子姿态了,分明还是女子的妆饰,却如清风朗月一般:“好戏只应唱给懂戏的人听。”

陆之韵垂眸,呷了口茶,不接柳问梅的话头。他不以为意,打了个千儿,道:“容我先换身衣裳,再出来作配。”

陆之韵一怔,缓缓笑道:“先生便是这身衣服也无妨,只羞煞了旁人,叫女子都自愧弗如。”

柳问梅轻轻地笑了声,却不答话,转身朝幕后去了。

倘若幽色幽浮在,一定会说这柳先生虽有盛名,做事却失了礼数。可陆之韵却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亲昵。

她又含了一口茶,微苦的馨香在口中漫开,垂眸片刻,又望了柳问梅去的方向一眼,方回头,起身朝外面走去。

她在人前一向是温柔端庄的,嘱咐了幽浮几句话后,便在幽色的搀扶下往临水的一处凉亭去坐下。

蝉鸣和蛙声连成一片,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昆虫的鸣叫声,鸟鸣啾啾,箫管幽咽,数丈开外,众人正吃酒划拳,一片笑语欢声。

不多时,便有一位年轻俊秀、清冷如竹、仿如山中高士一般的男子,被幽浮领着走了过来。

此人轻裘宝带,头戴玉冠,正是换了常服的柳问梅。

倒真像是戏文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只是,这话她却说不得。

陆之韵借垂眸饮酒时,从目光中敛去心中所想,再抬眼时,又是一派端庄温柔、礼贤下士的模样。

幽色幽浮立在陆之韵身后,见了这柳问梅,亦不由屏住了呼吸,哪怕见过,心中仍是纳罕——天下竟有这般丰神如玉的人物,倒真似那些读了几句书的人口里说的“芝兰玉树”一样的人物,他站在那儿,便似玉树临风。

适才他作女子妆扮时,已是绝色;眼下作男子妆扮时,更是俊秀。文采精华,仿佛都集在他一人身上。倒也难怪,许多追捧他的、有龙阳之兴的人也都想他的帐,却不知道为何,也只私底下喝了酒随口说两句,无人在他跟前造次。

二人偷觑了柳问梅几眼,便听陆之韵同柳问梅一边吃酒一边说些戏文相关的事,论礼数,一个赛一个周全,言行举止毫无出格之处。

幽色同幽浮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只觉不安,却又听陆之韵问:“柳先生是苏州人士?”

柳问梅含笑应道:“正是。”一双桃花目波光流转,对上陆之韵的视线,越发显得光润多情。

陆之韵心中一跳,眼睑低垂,避开他的眼睛,只盯着一盏美人灯道:“可巧,前儿我名下铺子里一个管事去了苏州,带回两箱子土仪。我既不是苏州人,便也只能瞧个新鲜。先生既是苏州来的,便赠与先生。”

幽浮与幽色早已被柳问梅的翩翩风度迷得七荤八素,此时在呆立在侧,勉强记得自己的本分,尽心尽职地为二人添酒布菜,再想不了别的。

柳问梅见陆之韵回避,并不穷追猛打,耐心十足地笑笑,顺着她的话客套一句:“这如何使得?”

陆之韵道:“柳先生不收,便是嫌礼轻,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柳问梅拱手道:“既是这样,柳某不敢再辞,只得愧受了。多谢王妃厚赠。”

旋即,他话风一转,又道:“苏州的土仪虽好,若无王妃的亲笔拜帖,恕在下万不敢受。”

幽色不太明白,脱口而出:“这却是为何?”

柳问梅虽生就天生一双多情眼,看向幽色时却并不狎·昵,自有一番清风朗月的气度:“柳问梅虽以戏文为生,倒还容不得人作践,叫人说赏赐就赏赐的,就这么搬两箱子东西来,柳某与那粉头又有何异?”

说完,他只盯着陆之韵瞧。

作践不作践的,都是胡诌。他并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也并不认为别人平白给他东西就作践了他,喜欢呢他便留下,不喜欢的、或是不能收的,他都退还。

眼下这话,为的,倒不是他的一身傲骨,他的傲骨,绝不是体现在这些常人斤斤计较的地方,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天性不羁、狂傲狷介的名声。

他为的,自然是陆之韵的字,又或是陆之韵用过的东西。他真正想说的,是“苏州土仪虽好,却不及王妃随手一件旧物。不拘什么,只要你用过的,自然是极好的。”

陆之韵垂眸,停箸不食。

柳问梅一笑:“可有难处?”

“自是没有。”陆之韵微微一笑。

“如此,”柳问梅目光炯炯有神,“在下便恭候王妃厚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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