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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217)

作者:观山雪 阅读记录


却听一声轻笑,再次低头,只见应缺莞尔,“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笑,夫人莫不是当了真?”

崔拂衣仔细瞧他这般模样,一时竟不知,何时是玩笑。

可既是对方如此说,那便是吧。

“若是夫人不嫌弃合卺酒非酒,我也愿以茶代酒。”应缺神色认真。

虽不知是否玩笑,但这以茶代酒,倒是不必拒绝。

他取来温茶,虽摸着不如方才温暖,便将之放于暖炉上,待片刻后重新烧热,这才取出,倾倒于杯中。

水汽氤氲,茶香四溢,一瞬之间,似有片刻朦胧了眉眼。

待重新看清,便见崔拂衣眼眸清澈,不见半点阴霾。

这却又不该,至少,此时尚且不该。

茶杯轻转,递于应缺眼前:“夫君可盛得住?”

应缺还未发话,他便又道:“夫君体弱,这杯,便由拂衣喂你即可。”

应缺不觉被冒犯,眉眼微弯,“有夫人如此,应缺之幸也。”

崔拂衣将将要喂,却又被应缺侧头止住。

“夫君何意?”

应缺抬眸望向他,微扬唇角,“合卺酒之前,尚有些话未曾同夫人说。”

崔拂衣侧耳倾听。

下一瞬,却猝不及防为应缺所击。

“从进王府起,夫人便不再是曾经风靡京城的状元郎。”

崔拂衣手中茶杯紧握,手心烫红一片。

眼眸一瞬复杂难辨,

片刻后方才自嘲笑道:“夫君……当真会伤人心。”

“是,并非昨日,而是更早,我便不再是崔子衿了。”

他常自称拂衣,又何尝不是提醒,不是适应。

却不想他这位夫君,亦要对他敲打警醒。

“夫人误会了。”

“为夫并非有意语出伤人。”

“不过是想告知夫人,便是不再是状元郎,夫人状元之才,却仍记在朝堂,记在世人心中。”

崔拂衣蓦然垂眸,却见应缺也正含笑瞧着自己,四目相对间,似有流光闪烁其中。

“我差人去听,夫人之名已然传遍大街小巷。”

“有说书人、乞丐将故事宣扬开来,十户人家,八户曾听闻夫人以哥儿之身,夺状元之名。”

“无数姑娘哥儿皆以夫人为荣,纷纷欲将夫人之才,夫人之勇效仿。”

“儒士文官不愿承认夫人,却有更多人承认。”

“自然,说夫人离经叛道,有辱读书科举之人亦有不少,但这却难免为人所笑,众多读书人尚且不如夫人,夫人存在,便是羞辱他们,争执最后,也不过掩面弃逃。”

“崔子衿虽死,他却曾经存在,且将始终存在世人心中。”

“千古之后,必定流芳。”

应缺气力不足,说话极慢,每每说上半句,便要歇上一歇。

崔拂衣亦未催促,他放下茶杯,走到床边,掀开红帐坐于应缺身旁,如今日那般,一手扶背,一手顺气。

面上不动声色,替应缺顺气的手,却不过木然行之,心绪难掩。

下一刻,崔拂衣便觉右手被人握住,应缺轻轻握着他,凉意透骨,却又似有一丝火苗,藏于手心,蕴于手掌。

应缺无力转头看他,便任由自己依靠在崔拂衣胸膛,嗅着暗香,闭目养神。

“夫人……你将名留青史。”

便是崔拂衣再能淡定,听到这句仍不由动容。

见应缺喘息艰难,声音无力,遂低声道:“我听到了……”

“世子累了,便先睡吧。”

崔拂衣一时竟忘了要唤夫君,也忘了方才还未喝的合卺茶。

应缺却未如她所愿,安静躺下,而是仍靠在崔拂衣怀中。

“而我,虽贵为亲王世子,却自小体弱,足不出户,籍籍无名,世人不知我,青史亦不知我。”

“兴许,千百年后,我还要靠夫人,才能留下些许痕迹。”

说到此处,应缺眉眼舒展,眼含期待。

“届时,只盼夫人切莫忘了我。”

崔拂衣却未被他迷惑,随即指出:“便是真有那一日,留的也是崔子衿之名,与我崔拂衣何干?”

应缺一笑:“夫人竟发现了。”

崔拂衣心想:这有何难。

应缺叹道:“那为夫便当真半分痕迹也无。”

崔拂衣指尖微颤。

心也似随之而动。

半晌,他方才动了动唇,“青史留名……又能如何?不过是身后名罢了,既已身死,又何须在意是否留名。”

方才你可并非这般想的。

应缺自然知道,崔拂衣不过是宽慰自己。

应缺自然并非当真在意身后名,但见他竟对自己如此关心,应缺也不由心中勾唇。

便是遭逢变故,身陷囹圄,青青仍是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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