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先前派的人，每日盯着醉坊采买那地方，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那暗卫在发现这一点之后, 火速将消息递给了张衍。

张衍拿到这消息之后才终于想明白, 为何先前一直查, 却始终没查出来。原来这上瘾物根本不是醉坊去买的，而是通过传递, 传过来的。

这些日子张衍还查了有关于燕楼的来历，醉坊不可能是太子创立的，那他背后是谁。一开始的创立又是为了什麽？如果初初开始创立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如今这个效果，那麽又是什麽时候转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

因为时间过于长，所以这些日子张衍的调查进展并不顺利。

而如今，却是又找到了一个可以掀开看看的口子。

不过看着这个进度，只怕年前都是不大可能的了。

他从桌案前起身，瞧了瞧外头的天色。

如今大雪已然厚厚的盖上了整片大地，眼瞅着又要过年，张衍心中却没什麽喜悦之情。

每次过年都要被迫进宫去看那圣人，张衍眉眼间隐隐透露出厌恶，对那位名义上的父亲深恶痛绝。

他不愿继续想下去，转了转头，去问身旁的侍卫洛川。

“库里面还有没有什麽好东西？”

洛川是他身边负责清账的，对这些倒是清楚了解得很。

“下头将领倒是送了好些东西来。皮褥子，玉石，还有些名家画作都已经放进库房了。”

说起那些将领，张衍心情也不好。这些说是送礼，但是哪一个不是想着拿这礼物赖操纵自己，在舅舅面前漏点脸。

算了，没必要想那麽多。还礼回去也就罢了。

他思索一阵，“把皮褥子都装上，名家画作，还是先别了。不好摆。”

洛川点点头。

洛川到的时候，沈佑京正披着斗篷坐在院中。

院子中的人，除了晋二都被沈佑京遣了出去。也不知道洛川是怎麽做到的，明明身上背着不少东西，身姿却还如同梁上燕一般轻盈。

晋二倒是早早的察觉了他，不过也习惯对方时常过来。

洛川来，一是为了送东西，二则是为了传递消息。

沈佑京静悄悄的坐在院中，身边还特地放了好几个暖棚。说实话他现在这个身子是不适合继续待在外头的。

只是总觉得冷能让他自己更清醒些，这才出来。

洛川将东西给沈佑京放到屋内，这才出来说起有关于醉坊和燕楼的事情。

听到上瘾物是燕楼传递给醉坊的，沈佑京微微皱了皱眉。

而后点头，什麽也没说。洛川见对方没有什麽要传信的，便一个闪身，又不见了。

沈佑京看着这一幕倒是起了点好奇心，看向晋二。

“说起来洛川身手应该极好，晋二你可能比得上？”

他眉眼间带出几分好奇，倒是许久未曾见过的情绪。

晋二见他好奇，自然也不吝啬。

“我现在还比不上他。”晋二略带着些不服气的说到，“但是我天赋比他好，等我到了他的岁数，一定比他厉害！”

沈佑京瞧着他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倒是惹得晋二很是气恼，他又不是在开玩笑。但凡他年纪再大些，洛川肯定比不过他。

“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

说完这句，沈佑京又微微转了转头，兀自想他自己的去了。

这一年新年，过得尤其无趣。

沈佑京本也想竭力让自己高兴起来，但是奈何心中总是难得欢愉，便只能静悄悄的过了这个年。

旁的人只说他越发沉静。

也就在沈安辞和沈湖天过来找沈佑京的时候，沈佑京的模样看着才活泛些。

沈湖天还专程拉着沈佑京出去看元宵节的烟火，他记得先前那一年兄长分明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自从兄长的好友离去之后，似乎就没见过兄长真的笑出来过。

沈湖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兄长，便只有陪着兄长做一些兄长喜欢的事情。

于是休沐的时候，沈佑京就算只是坐在屋中看卷宗，沈湖天都要在身边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佑京必须要在屋内安上一个侍卫。

沈佑京那这话激沈湖天，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弟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持。就算是这样被调侃，也只是一皱鼻子，不服气的哼出一声，随即还是守在他身边。

这倒是让沈佑京真切的反省起来，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太颓废了，以至于让家中最小的弟弟都开始担心自己。

只是这也实在是怪不得他，自从冬日开始以来，他这身子就越发的犯懒，随着身子一起犯懒的还有他的精神。

每日的精神头少得很，每日清醒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虽然处理那些事情倒是足够了，但是和以往相比却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