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原来是会传染的，罪过。

顾漠榆心虚转头，便看见严惊樰正挥刀杀着他们仨周边的敌人，也不知道杀了多久。

看来他们岁月静好地使用豌豆射手时，严惊樰正替他们负重前行扫清敌人。

胡思乱想间，一枚刀片“咻”的一下从顾漠榆视线範围内划过，射向不远处的一个敌军身上。

“欸，真的可以哎！”

木宁楸惊喜地看着手中的豌豆射手，这一刻他倒是忽略了刚上手时令人毛骨悚然的温热触感，还跟着豌豆射手一起手舞足蹈起来。

顾漠榆笑了笑，指着豌豆射手的眼睛说：“你别按它的眼睛，就那两颗黑白相间的豌豆，要不然刀片会自动连续发射出去，我一共放了十枚刀片，已经用掉了两枚，全用完就没了。多余的得用钱买，知道了吗？”

幸好系统还算人性化，眼珠子没搞真的，而是用白豌豆镶黑豌豆来代替，不过这也挺逼真的，真是恐怖谷效应。

好用且吓人。

“好的。”

木宁楸点点头，不过听着顾漠榆的最后一句话，他空空的脑袋终于开始思考，“你很缺钱吗？”

顾漠榆乐了，“这不废话吗？”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很多回忆，是原主的记忆，“我要是不缺钱，就不会被继母逼着上战场了。”

“啊？”木宁楸愣住，“怎麽个事？”

“我继母啊，逼着我代替我哥上战场，还用钱买通了那些征兵的人。”顾漠榆提起他们的语气倒是很无所谓，毕竟那是原主经历过的，所以他没多大感触。不过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这继母对原主是真的……一言难尽，所以他偷偷上下眼药不过分吧？

顾漠榆有预感，他应该是攀上了皇子哥这根大腿了，把眼前这个小的哄好，还不愁大的递资源吗？

正巧，这时严惊樰解决完一波敌人，朝他们走来，“信鸽已经放出去了，一炷香之后动手。”

游击战

“啊？那也太过分了吧！”

木宁楸听着顾漠榆平淡的描述，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怜悯和心疼，怪不得，明明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却能这麽熟练的杀敌，而且跟个小大人一样保护自己，原来是被迫成长啊。

“那你父亲……”

木宁楸张了张口，又突然闭嘴，有了继母后，父亲的确会更偏向于继母。

虽然他没有继母，但是他有母妃、母后和一衆姨娘，父皇的后宫人数庞大，他也不清楚他有多少姨娘。

不过他母妃被父皇宠爱，连带着他和二哥一起被父皇所喜爱，但是母后和大哥就被冷落了，以至于大哥跟着他的关系也疏远起来，明明他们小时候玩得挺好的。

二哥说大哥是心里不平衡，所以才会和他们疏远。

不过听说民间百姓大多是一夫一妻，好像是因为没有多的钱纳妾，所以才会有继母一说，但继母……顾漠榆原来的母亲呢？

“对，我父亲，只管生不管养。”

顾漠榆被他这麽一提醒，才恍然发现原主父亲在原主的成长中扮演一个不闻不问的“哑巴”角色，“不对，生我的也不是他，是我母亲啊。”他顶多提供了一个Y染色体。

继母蹉跎原主的时候，这个父亲可是一点都不带出现的。顾漠榆一回想，满脑子都是自己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大冷天的穿着单薄的衣服哆嗦着扫雪、端着一个破碗缩在角落里吃着冷饭、深夜一个人在冰冷的陋草席上辗转难眠、饿狠了跑去厨房偷吃被发现还被暴揍一顿一两天没下得了床、高烧了也没有药硬捱过去的……

我去！

顾漠榆眼都瞪圆了，不是，怎麽这麽惨啊！

就好像触发了某个关键词，之前模糊的印象在此刻都十分清晰地呈现在自己脑海里，连着当时饱受苦难的煎熬感一同呈现，仿佛刻骨铭心。

严惊樰走过来，刚準备让他们先撤退，就被木宁椿制止了，他顺着木宁椿的手势看向那两个半大小子，虽然有点疑惑，但他还是懂眼色地闭嘴倾听，并为他们能顺利对话保驾护航。

“那你母亲？”木宁楸顺势询问，他总感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生我的时候去世了。”

顾漠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强烈的悲伤感涌上心头，好像是原身残留下来的情感，他正在竭力压制。

“啊、对不起。”木宁楸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在顾漠榆脸上胡乱擦着，“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原来他哭了吗？

顾漠榆吸了吸鼻子，然后闭眼，感受着滚烫的泪从眼角流出，在脸上划过，然后被木宁楸胡乱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