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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见面,先抱头痛哭了一场。
一整个晚上,母女俩几乎没睡,云彩说起廖明,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后来,母女俩都气得睡不着。
不过,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最要紧还是赶紧回家。
回家的路上,云氏心里都在琢磨着给女儿讨回公道的可能……太麻烦了。
如果要报官的话,她得丢下酒楼的生意去城里,就算是一切顺利,也要耽搁半个月以上。这段时间内,酒楼很可能会出事。
想到此,云氏后悔让女儿嫁去城里了。
如果女儿只在镇上,那就在她的眼前,谁也不能把女儿欺负了去。就算有人敢动手,她也能立刻就帮忙讨回公道。
现在……云家在廖家面前势弱,她找上门讲道理,不一定能帮女儿讨回公道,说不定还要被奚落一通。
云氏越想越烦。
*
镇上的人在听说张明朗要娶一个城里的富家姑娘之后,翌日又得知嫁到城里的云彩回娘家来了。
只是……并没有风光无限,还是云家人找马车去接的,云彩面色苍白,像是病了。
该不会是被夫家折腾到留不住,灰溜溜回娘家来了吧?
外面说什麽的都有,而张家夫妻来不及听这些閑话,他们忙着呢。
之前就準备在镇上买个院子的他们,眼瞅着下个月儿媳妇就要进门……总不能让新媳妇住租的院子吧?
即便儿媳愿意,这房子的东家也不愿意。老话都说宁可借屋停丧,不可借屋成双呢。
夫妻俩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银子,加上儿子回来摆出来的那些银票,两人很有底气。本打算随便买一个清幽小院的他们,现在看的都是镇上最好最大的院落。
他们自己住哪里都无所谓,但城里的姑娘……多半住不惯小破院子。
这麽急就要搬进去住,张家的选择并不多。镇上院子大又整修好的总共只有三户,夫妻俩看中了其中一户前后开门的,后院挺大,可以用来卤肉。
顾秋实看两人喜欢,便直接定了下来。
院子买好,不说镇上的人如何想,消息传回村里,衆人都羡慕不已,这才多久?张家人居然就已经住在最富贵的那条街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针对他们,现在也能走动一二。不说能从张家得到多少好处,至少借钱的时候有个开口的地方啊!
村里人捶胸顿足,张家夫妻却并没有閑下来。婚期定在下个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要準备许多许多的东西。
有了银子,什麽东西都买最好的,院子里几天就变了样。
只是,张母觉得镇上的衣料不好,如果不是她胆子小,离城里又实在远。她都想亲自去城里挑挑了。
*
贾奎文病得越来越重,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大金他们拿了几次银子,但是,所有的银子加起来,借出去的本金都还差一点才能凑足。
这样的情形下,他们绝不允许贾奎文去死……可是生老病死这种事,人力不可违。
几个大夫都说,贾奎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他们已经或隐晦或是直接开口让贾家夫妻準备后事了。
贾家夫妻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整日以泪洗面,本来年纪就大了,精力大不如前,这几日更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云彩如果没有回来,那可以假装不知道父亲即将病死。她都已经回来了,为人子女,无论如何都该去看一看。
她出现在贾家院子里时,老两口看见她,顿时哭声一片。
“彩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爹他……最近遭了不少罪,那些人还在逼问……就差把我们这把老骨头给逼死了。”
云彩已经从母亲那里得知了父亲做的那些事,说实话,她对父亲父亲很失望。但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谁让她摊上这样的爹了呢?
如果贾奎文身强力壮,还要活几十年,云彩可能会和他疏远。但是他人都已经躺床上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云彩也懒得在这个时候和父亲撕破脸,省得别人说她不孝……世上许多人都同情弱者,还有人仇富,她不认父亲,肯定会有人戳她脊梁骨。
“爹呢?”
贾母见孙女一进门就问爹,心中大喜:“在屋呢,我带你去。”
贾奎文被打得跟个猪头一样,再没有了原先的儒雅气质,胡子拉碴,特别狼狈,模样实在凄惨。
云彩自己也刚刚捡回一条命,没什麽精神,来之前就对父亲生出了恶感。看见他这副惨状,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想赶紧问上几句,再磨蹭一会儿后离开。
她不想多过问,贾母却不允许,掏出帕子呜呜呜的开始哭儿子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