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女二多薄命(54)
“你这段时间往那边跑的次数也不多,过一阵婚期要是定下来,你们就更没有多少日子好见面了。真就不打算在给人家姑娘……送点礼?”
直男的想法永远简单粗暴,没有什么是礼物哄不回来的。
魏昭在政事上面一往无前的架势听到这种儿女情长反而有劲使不出了。
他好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了。
忽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近乡情怯。
究竟在怯什么他自己心里也说不上来。
总之就是有点不敢面对寒江雪。
可是魏昭钢铁直男,一时之间没能想通的事情,便不会再去纠结,他也觉得自家亲爹说的对,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确实是冷落了那一边。
虽说他明面上和寒江雪说的是一块演戏,可是魏昭对待感情总是有种近乎洁癖的慎之又慎。
他总是希望,两个人之间能像爹和娘一样,彼此心中的分量都很重要。
这样的感情才算足够诚挚。
他强逼着自己处理完今天应该做的事情,然后才放任自己心里那点星星之火肆无忌惮的野火燎原。
魏直男上回送人家姑娘一把弩,这一会也没有多风花雪月,他大少爷不知从哪淘腾来一柄精钢匕首,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然后又拿出自己刻的木盒子把东西装进去,然后大大方方递拜帖准备登门了。
然而寒家态度十分奇怪,接帖子的时候欢天喜地,差点没大张旗鼓张罗着姑爷进门,但过了没多久,就来了个面色为难的小厮,支支吾吾表示可能不太方便。
魏昭登时起了疑心。
他这个人在江南演惯了漂泊无依浪荡子弟,演起戏来简直浑然天成。
他十分自然的瞒过了小厮,看他感天动地的离开魏府,下一秒使出轻身功夫,嗖嗖嗖的飞到寒家家门。
却没露身形。
他好歹也来过几趟,自然也大致清楚哪些地方方便藏匿身影。
他来到正堂,身影一顿,把自己藏好。
正堂中央跪着一个女子。
这个背影是他十分熟悉的,但又十分陌生的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身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蹭来的灰迹,看着有两分狼狈。
偏她身姿跪的端正,一身傲骨仿佛不会折断一样,让那狼狈都失色,显得莫名深沉郑重起来。
然后他看见那个身影微微动了动,好像要回头,可是立刻被寒太太喝住。
四周没什么人,明显是被清过场,寒太太气的一脸铁青,没能开口说话,先喝碗热茶顺气。
魏昭不知从何来的一股尴尬,觉得好像窥探了什么不该知晓的秘密。
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马上离开的,只是心里莫名的想法揪着他硬是没动。
寒太太仿佛终于顺过气来了。
她低声喝到:“你这是穿的什么样子?寒家可有亏待你什么?你跑去医堂当个不入流的学徒,是想气死我吗?”
跪着的人正是寒江雪。
本来她算好了日子,正常来说,这个时间她母亲不应该能找到她的。
可是实在不巧,魏昭的拜访突如其来却又合情合理,目前根本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派人去找她。
找,自是找不见的。
莺歌被罚了,凭她母亲的手段,找到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想让她接受事实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寒江雪知道母亲心气不顺,任谁家养的好好的大姑娘,锦衣玉食不去享受,跑去给人做苦力,都会心气不顺的。
身为一个乖巧的女儿,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她应该先和娘亲服个软道个歉,起码先把她怒火平息下来,后面的话别管她能不能接受,起码也能听进去了。
可是理智上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感情却像一根绷到紧处的线,恰好被扯到分开的那个力度。
寒江雪心中的火焰烧的她心中憋闷,还是开了口。
“女儿只是觉得应该去做。”
果然,这话一出,寒太太立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应该去做?你应该做什么?全天下的男儿都死光了吗要一个姑娘去做这种事情?”
她打断寒江雪欲辩驳的话头,觉得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往日里怎么嘲笑那只缩头乌龟有个不省心的女儿,今日自己女儿就能让自己明白什么叫报应。
“我不知道你闲着没事儿又瞎琢磨出什么了,我就想告诉你。开朝以来,就没这样的事!别说开朝,就是开天辟地,也不见听说这样的事!”
她寻思这得是造了什么孽啊能摊上这样的事,一门心思想着非得板板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
“寒江雪,你知道你婚期快定下来了吗?这些日子你安安稳稳坐在后宅,针线一点没动吧?你可知道你阿娘为了你的婚事,说了多少好话,赔了多少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