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锡范藏在庙门之后,隔着门板间的缝隙看着陈近南高瘦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近庙门口,心中暗喜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的紧张,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眼见得陈近南站在庙门口伸手推开了门,冯锡范立刻手腕一抖,长剑犹如毒蛇般刺向陈近南的胸膛。
33.跑路
跑路这一剑不但快准狠兼备,而且角度刁钻诡异到了极点,实是融合了他一生剑法中的精粹,别说他还是暗中偷袭,就是光明正大地刺这样一剑出去,被他攻击的人想要招架躲避也是千难万难。
谁知他方才一剑递出,眼前忽然闪起一道雪亮青光,赫然是一道清冷的剑光正闪电般朝着他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奇快无比,虽然是后发,但却先至!
冯锡范顿时大惊失色,以对方这一剑的凌厉迅捷来看,如果自己及时不撤招自保的话,纵然能够顺利地刺中陈近南的胸膛,但是他的咽喉处也免不了要多出一个大洞来。
——胸膛被刺一剑未必会致命,咽喉上挨一剑那可不是好玩的。
还好冯锡范反应够快,及时收招使出一招‘铁锁横江’将长剑撤回横在颈前,总算勉强避免了这破喉之祸。但饶是如此,他的额头还是免不了渗出一滴惊吓的冷汗。
冯锡范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果然陈近南手中正握着一柄清凌凌的长剑直指自己咽喉,一张俊脸上满是冰冷的怒意:“冯师父,你这是何意?”
冯锡范见偷袭失败也懒得多言,索性手腕一抖提起长剑又是一轮抢攻。
他浸淫剑道数十年之久,剑法自然有其精妙之处,此刻手中长剑化作道道银蛇刺向陈近南周身要害,竟然是攻多守少的拼命打法,逼得陈近南也不得不后退一步,将长剑收回以守招凝神应对。
谁知道冯锡范这一番看似拼命抢攻的剑法却只是虚招,陈近南方一后退,冯锡范便立即收招并瞅准机会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般自庙顶上的破洞中飞了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他亦从怀中掏出示意弓箭手放箭的暗号,甩手丢入半空中。
于是空气中立刻响起一声响箭所特有的厉啸声。
冯锡范冷笑一声,脑海中已经出现陈近南被无数支利箭射成刺猬的模样。
哼,你剑法再高强又如何,遇上那么多张强弓硬弩,纵然是再高的高手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想到这里冯锡范心里越发得意,随意地在庙顶上寻处地方落脚,同时还虎视眈眈地守着那个破洞,以防陈近南效仿他穿洞而出。
可是他等了半天,既没有听到利箭破空的锐响,更加没有看见预料中的万箭齐发的景象。
空气中只有一片诡异的死寂。
甚至就连在破庙中的陈近南也没有任何动静。
冯锡范这时才感觉到事情不妙,当下立即双脚一蹬自破庙上飞身掠下,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苗周围预先设下的弓箭手埋伏之处,这才发现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弓箭手已经不知何时被人点中穴道,一个个犹如庙里的石像般呆在原处,身上的弓箭也被人缴了械。
“可恶!”冯锡范面色阴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抬脚就把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弓箭手踹出了一丈开外,心中兀自怒火难平。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郑克爽竟然真的会去给陈近南通风报讯,难道在他的心目中,陈近南的地位,竟然还比延平郡王的王位还要来得更重要?
在冯锡范的认知中,郑克爽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他虽然无甚才干,但却还是野心勃勃一意想要继任延平郡王,甚至曾经不和自己一起密谋加害他的亲大哥,今日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究竟是自己看错了郑克爽,还是他的脑子忽然进水了,或者是不小心被门给挤坏了?!
万分郁闷之下,他只得怏怏地帮那帮饭桶手下解了穴道,然后带领他们离开城隍庙径直回天地会的据点,准备回去质问郑克爽。
只不过等他到了郑克爽的住处,才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去屋空,郑克爽早不知在何时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于是冯锡范再怎么火大也只能自个儿郁闷去,再加上他密谋暗算陈近南之事已然败露,以后陈近南自然对他有了防备,他以后再想突施暗算自然是千难万难,而且现在就连郑克爽也站在陈近南那一边,他在这里多留也是无益,于是只好收拾包袱带领一帮手下离开。
不过这一口气冯锡范确实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于是他和陈近南之间结的那本来就不小的梁子,现在自然是越发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