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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698)

扑——

桓容当场喷酒。

“敬道?”秦玚满脸不解,“可是玚说错什么?”

桓容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他知道秦玚只是想说他和秦璟交情不错,彼此合得来,可乍听这句话,还是有点反应不及。

“无事,容有些醉意,酒喝得急了些。”

这个借口很蹩脚。

秦玚奇怪的看着桓容,面露疑惑。

桓使君镇定精神,尽量压下耳根热意。目及场中秦璟,不觉心脏漏跳一拍。

宽肩窄腰,身姿修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腰以下全是腿!

秦四郎仅是站在那里,便足以吸引所有目光。

对上秦璟的笑容,桓容眸光微顿,胸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干脆抛开顾忌,倒扣羽觞,轻轻敲击桌面,伴着古老的节拍,唱出一曲《秦风终南》。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这首诗并不完整,桓容仅取下半首,于宴上击节唱出,明意赞美秦璟风姿不凡,即便有几分出格,但以时下风气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反而显出几分洒脱不羁。

众人齐声喝彩,气氛更加热烈。

唯有秦四郎神情微动,舞出最后一式,长剑斜指,长袖翻飞。

袖摆落下时,四目相对。

桓容轻笑举觞,道:“秦兄满饮。”

秦璟上前两步,未令人舀酒,径直托起桓容手腕,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轰然叫好。

秦玚眼角微抽,无语的看着兄弟。见当事人全无所觉,只能默默的移开目光。

套路太深,非寻常人可以理解。

他还是喝酒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醉酒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帐中文武皆有几分醉意。

彼此之间推杯把盏,武将捉对下场切磋。言是点到即止,然棋逢对手,从拳脚到短兵,再由短兵到长兵,甚至不顾风雪“切磋”到帐外,打着打着,就打出了几分火气。

许超赤红着脸膛,扯开衣襟,同夏侯岩对面而立。

早在长安宫中,他就看这小子很不顺眼。以为使君文弱,看不起幽州将兵?分明是傲慢自诩,目中无人!

既如此,某家就好好下下你的威风,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射石饮羽、颠倒乾坤!

周延同钱实西攻略阳,不在桓容身边。魏起又在守营,随行人中,许超的箭术最高,不能百步穿杨,也能一发双贯,寻常将领实难匹敌。

两人不顾狂风大雪,站定在帐前,命人在火堆旁立起靶子。随后各自取来强弓,张弓搭箭,凝视远处的靶子,数息之后,几乎同时放开弓弦。

嗡嗡声中,利箭劈开雪幕,撕开狂风,咄咄两声,扎在木耙之上,箭尾犹在颤动。

为风力所阻,箭矢飞偏,两人均未能射中靶心,都是面露不甘。连续射出三箭,落点十分靠近,最近的,相距靶心不过半寸,足证其本领超群。

士卒移来木耙,众人都是一番惊叹。

“许司马果然了得!”

“夏侯幢主客气!”

看过靶子,知晓彼此不相上下,再射多少箭也是一样。许超和夏侯岩收起强弓,表面把臂谈笑,实则互相不服,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着挑衅和杀气。

风雪变得更大,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

众人当下移回帐中,厨夫送上热汤,汤里洒了胡椒和细葱,略有些烫口,却恰好驱散手脚的寒意。

饮过热汤,天色已经不早。

宴会将毕,桓容起身告辞离去。

如在城内尚罢,但在城外扎营,桓容实不好留下。

再者说,盟约归盟约,双方并非一个阵营,都在彼此防备。如果桓容赴宴不归,难保驻扎在城外的一千幽州兵不会心生疑窦,以为秦氏心怀歹意,不管不顾的杀将过来。

误会酿成,双方动起刀兵,便宜的只能是潜藏暗处的氐贼。

“告辞。”

桓容喝下两坛佳酿,依旧神志清醒,谈笑自若。仅是眼角眉梢现出浅浅的晕红,愈发衬得眉如墨染、容姿俊雅,行动间更多出几分恣意潇洒。

“敬道暂且留步。”秦璟上前半步,出声道。

“秦兄何事?”桓容转眼望去,面露诧异。许超和典魁站在三步外,见他被秦璟拦住,不由得神情一肃,就要迈步上前。

“可否借一步说话?”秦璟继续道。

斟酌片刻,桓容点点头,抬臂止住许超典魁,并向钟琳摇了摇头,随秦璟重回帐中。

彼时,矮榻已经撤下,歪倒的酒坛业已移走。

火盆中焰色微暗,空气中仍弥漫着酒香。

帐帘放下,桓容在靠近帐门处立定,抬眼看向秦璟,等着对方开口。猝不及防,下一刻竟被扣住上臂,撞入一个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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