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状元(10)
文秀才问起韩时遇:“早起听你兄长说起,你昨晚看书到半夜,是在做题么?可都做出来了?”
韩时遇并不打算立时跟文秀才说起写话本子的事,因而便顺着他的话点头:“是。不过只做了破题,并未成文。老师请稍候。”
韩时遇回房间将此前抄写并做好的答卷拿出来给文秀才看,文秀才也将自己默写的答卷拿出来,翁婿二人互看。
韩时遇不似文秀才那么逐句逐段的读,他一眼扫过去,基本上已经明了。
文秀才的答卷就一个词形容,中规中矩。
破题破得中规中矩,文章也写得中规中矩,竟不惊艳也勉强过得去。
再继续往后看,到了时务题,破题便显得浅薄了些,文章更是写得虚浮,一看就是对实务不通。
韩时遇暗叹一声,这倒也怪不得文秀才,他们寒门子弟科举因为缺乏师资,本就比世家子弟艰难,但考上秀才之后,倒也有机会前往府学读书,在府学任教的基本上都是举人出身,学识自非秀才可比,若是走运一些,还会遇到退休返乡的进士,再走运一些,能被进士收为弟子,悉心教导,那么乡试便有希望,便是连会试都有几分把握。
当年文秀才二十五才考中秀才,自也有机会前往府学读书,他有心更进一步,自是想进府学跟随举人学习的,然他当初都收拾好行李了,偏生临出门时师母摔了一跤,导致早产又难产,须得百年老参片吊命,可这百年老参片可难得着呢,便是一片都得花费一两银子,这吊命不得两三片?
夫妻俩到底成亲七八年,又育有二女,一路互相扶持,感情深厚,更别提这一胎大夫已言是儿子,文秀才如何能不保?
最后倒是母子平安,但文夫人的身子也是伤了,须得用人参煲鸡汤滋补,否则便要落下病根来了。
家中如此,文秀才哪里还能走?
最后只得遗憾放弃去府学读书的机会,在村里办了个学堂收了束脩照顾家里,韩时遇便是那个时候去跟文秀才读书的,文秀才本是想着过了那两年再去府学读书,可死到临头总是这个事那个事的牵扯着,竟是一直未能成行,倒是每次乡试,他都顺顺利利的筹到赶考的银钱前来应试,这运气叫人也着实是无语。
也是因为此,文秀才这些年苦心研读虽有所进步,然始终还是不够,特别是在时务题上,无人指点,便只能流于表面。
以韩时遇的目光而言,文秀才此番除非有大运气,否则只怕也难中举。
“这破题不错,可惜到底是心浮气躁了,这文章写得便不够严谨,完全失了往日水平。”
文秀才也看完了前面的答卷,脸上大为惋惜。
以他看来,女婿的破题便胜他良多,行文若有平时水平当有希望中举,此时却是完完全全被底号影响了,行文失了严谨显得轻浮,便落了下乘,考官定不会选的。
文秀才扼腕不已。
韩时遇道:“此乃时也命也,怨尤不得,但经历此事,便如一番打磨,受益亦不少。”
文秀才抚须,“你能如此想,大善。”
文秀才继续往下看,韩时遇新做的破题,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这倒不是说韩时遇愚钝,实在是他穿过来的时日短,尚未将脑海里原身的学识完全融会贯通,至于那些时务题,便如问的人才选拔,水利等问题,他倒也能洋洋洒洒提出一堆建议,但问题是,他对大魏朝的吏治尚未有所了解,对这个朝代的水利水平也未有所了解,便是洋洋洒洒一大堆,也不过是空谈,反显得轻浮,是以他干脆就保守一些。
翁婿两人讨论了一番,文秀才叹息道:“我等到底还是学识见识过于浅薄了。若是能得名师指点,定又是一番境遇。”
韩时遇劝道:“老师不必如此嗟叹,此番恰巧我等留待省城,正好也可以对与其他士子交流,定会有所收获。”
“你所言甚是。”文秀才点头道:“对了,既然暂时不归家,还是要想方设法给家里寄个信说一声,以免他们担忧。”
“这是应该的。”韩时遇道:“老师不妨先写好,稍后我出去寻一寻相识的同学,若是有回去的便请他们帮忙稍个信。”
“可。”
当下翁婿各自回房,文秀才很快写好家信交给韩时遇,而后回去抄书了,韩时遇也仿着原身的语气写了一封家书,和文秀才的放在一起,准备等晚些时候再出去寻人,而后铺纸研墨,继续写话本子。
因早有构思,他写得极为顺手,到得晚上便将整个故事写完了,而后又从头到尾通读一遍,将遗漏之处修改,待完全修正完毕,方才另外取纸誊抄一遍,次日用过早膳之后,他便将文稿分成两部分并两封家信揣在怀里,径直去了致远书店,寻那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