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芜还是把他当成了沈珂。

他突然有点不死心，继续问：“我是说如果真不是呢？”

这次姬蘅芜没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

徒儿突然这么问，估计是在印证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事实。

可能他自己不知道他就是沈珂，但姬蘅芜知道啊，他突然有些想笑，这孩子怎么这么缺乏安全感呢。

他想了一会儿，答：“会，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好徒儿，都是师尊的怀中玉。”

这话听来有些羞，但姜堰却莫名有些感动。

他从小到大没怎么被真心带过，现在突然有个人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对你好。

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握住枫叶的手紧了紧，轻声应了：“嗯。”

心里的计划悄悄进行。

*

忽然一阵秋风，卷走了姜堰手中如火的枫叶。他抬头，明月清风，繁星依旧。

*

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这里很奇怪，这个小镇人很多，但是外来人很少。

这个客栈很简单，木质构架，一楼就一个柜台，几张随意摆放的桌子，店小二也就一个。

客栈里住的人很少，没多久就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房间在二楼，一个屋子，一张大床，两个人住。

姬蘅芜把姜堰送上楼休息，自己又下楼点菜。

这个房间不小，甚至有沐浴的地方，一张木质床很宽，在房间的支柱上挂着白色的垂帘，淡雅朴素。

姬蘅芜走后，明世便又出来了。

姜堰坐在桌边，喝了口刚才小二送来的茶，道：“明世，这药怎么放啊？”

明世倒是想的简单：“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你就倒这茶水里，等会儿只要你说让他喝，他保证会喝的。”

就他那恋爱脑。

她说着看了眼姜堰，心里吐槽：你也是。

虽说有些夸张，但明世说的也是实话，姬蘅芜对他确实百依百顺。

他想着，将手中的药倒进了茶水里。

姬蘅芜很快就回来了，不得不说，这客栈人少就是好招待，没一会儿，那饭便做好端上来了。

姬蘅芜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小时候是怕影响了沈珂，现在是怕喝酒误事，而姜堰自然也是喝不了酒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们唯一可以喝的便是店小二送来的茶水。

姜堰早就把那杯下好药的茶水放到了姬蘅芜面前，但很气人的是，姬蘅芜始终都没动过饭菜一口，自然也没喝过水。

而他上来后就一直盯着姜堰看，姜堰被他看的都快吃不下去了，可他一抬眸，却撞进了他满含笑意的眼睛。

那眸深邃，却含着毫不遮掩的笑意，他一时间愣了神。

是啊，这人一直在包庇他，任他闹，让他笑，似乎一切都在为他着想。

姜堰有一瞬突然很想骂自己，但他没办法，不这么做，谁都活不下去。

他自己可以去死，但他要姬蘅芜活着。

他这一辈子没喜欢过谁，好不容易有一个，他愿意倾尽所有。

当爱意抵达深海，便余下了一腔孤勇。

他藏起自己的想法，开始实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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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死了

他吃的差不多了，姬蘅芜却一口没动，他抬眸正视他。

“师尊，你肯定也累坏了吧，吃点东西呗。”

姬蘅芜偏偏不上道，他笑意盈盈道：“徒儿吃吧，我不饿，修仙之人一般不用吃饭。”

见他拒绝，姜堰又道：“那师尊喝口水呗，解解渴总行吧。”

见姜堰盛情邀请，姬蘅芜心中欢喜。

自己的徒儿好关心他。

殊不知背后真相如何。

他拿起了离自己最近，也就是姜堰下过药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姜堰眼神从姬蘅芜拿起水杯的一瞬，便未离开。

他看着姬蘅芜喝下那杯茶水，松了口气。

那药效果真如明世说的那般，才喝下不到一刻钟，姬蘅芜便开始神识恍惚，他看着眼前的姜堰出现了好几个重影，便发现了事情不妙。

他看姜堰朝自己走来，他明白了。

刚才的茶水，有问题！

他嗓音嘶哑，神识混乱，却还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想要把姜堰拉到自己身前，他边伸手边道：“别……干傻事，我……”会疯。

但他后面没说出来，药效就发作了。

姜堰也难受，但他别无选择，从进这个系统开始，他便毫无退路，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生，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更何况他不傻，他自然知道怎么权衡，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选了最好的方案，所以他要付出代价。

他要在他爱的人面前落入深渊，成为天诛地灭的魔鬼。

但他不后悔。

昏黄的烛光印在姬蘅芜的眉宇，他眉头紧锁，这个平日温和的面庞此时却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