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133)
这种情况下,孙老爷和孙志晔都没有心力去照看孙夫人。
孙老爷低垂下头闷声不吭,面颊不停抽搐着,老泪纵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攒动。
“明日一早,我亲自接二弟回来。”孙志晔似是察觉不到孙老爷的痛苦,继续淡淡道。
孙老爷气的目眦欲裂字字泣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是他的长兄啊,长兄如父,虎毒还不食子啊!”
“他是顽劣了些,但从未害过你,也不曾对你动过坏心思,你怎么能!怎么敢!”
“爹何出此言?”孙志晔一身清冷淡漠,神情微凛,眉梢上挑,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望而却步“县里最有经验的仵作验尸,他用陶片割腕,自戕而死。”
“爹这些诛心之语是想毁了整个孙家吗?”
孙老爷嘲讽一笑。
他这个长子,在心性狠辣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个做爹的都胆寒不已。
昨夜,他从长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今夜,他就从长子的口中听到了二子自戕的消息。
孙志晔稍感错愕微微愣住,面上的淡漠有片刻的龟裂。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居然从不管事已久的父亲眼中看到了嫌弃。
仿佛他是什么垃圾一般,要避之唯恐不及。
嫌弃?
他能理解憎恶恐惧,却无法理解嫌弃。
孙家的生意能有此如日中天的趋势,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爹,若是心中的恨意无处宣泄,不妨恨娘、恨曲滢、恨二弟、恨陆明朝。”
“父亲年轻时也是风里雨里闯荡,缺德事做起来信手拈来,如今该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除非父亲想孙家的富贵化为灰烬,上上下下乞讨为生。”
孙老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怎么?你做得我这个当爹的却说不得?”
“你需要鹏儿的命来挽回岌岌可危的声誉,所以鹏儿不得不死。”
“下一次呢?”
“又要用谁的命来当你的垫脚石,让你这个手下败将能再有一战之力?”
“我?”
“还是你娘?”
最心疼最孝顺的儿子,流尽了血死在了牢狱中,他怎么能不气不怨不恨。
一句手下败将,让孙志晔冷静淡漠的外壳彻底碎裂。
“父亲的偏心一如既往,颠倒黑白也是更胜往昔。”
“纵观自我从府城归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才是受了无妄之灾被殃及的池鱼。”
兄不轨,宅不宁】
第一百章 兄不轨,宅不宁
“孙志鹏蠢笨的无药可救,被身边贱婢三言两语鼓动着上门毁人清白;铩羽而归却不知反省又纠集打手欲在巷子里伤人夫夺人妻;对簿公堂,供认不讳,往日斑斑劣迹也被再次重提。”
“人言如烈火炙烤如洪水汹涌,我本着教弟息事的态度,让孙志鹏在县衙牢狱里静思己过,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卑躬屈膝给陆明朝认错道歉。”
“结果呢,娘为了撒气威胁曲滢在县令夫人的赏梅宴上推陆明朝入冰湖,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后,孙家和陆明朝之间的仇怨已经化为了生死大仇,再难和解。”
“本就是焦头烂额处处危机,曲滢又不知羞耻爬了我的床,娘还要大张旗鼓的设宴抬她入府。”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又何其无辜!”
“爹为孙志鹏鸣不平的时候,不妨也设身处地的为我鸣上一二。”
“爹,你和娘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您再胡言乱语,孙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孙老爷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的思绪如遭暴风雨洗礼,飘摇不定。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他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即便如此,也不能让鹏儿死啊。”
“孙家的财富,已经足够一生锦衣玉食了。”
孙志晔微微蹙眉,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窗棂,远眺那遥远的天边,沉声说道“我所追求的,绝非仅仅是一生的锦衣玉食。”
孙志晔的声音里有种曲高和寡不被理解的孤独冷厉“我想成为人上人,成为一个经商传奇。”
“所以,爹最好劝住娘,别成为我路上的绊脚石。”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是。”
“如果您想通了,明日一早可随我一同接二弟回来。”
“娘蠢笨,就让她认定二弟死于自戕。”
“爹,你听,今夜的院子安静的很啊。”
孙志晔挥了挥衣袖,带着一身的豪气转身离开。
孙老爷望着夜色里的那道背影,心绪复杂至极。
孙家的香火……
短短几个字,扼住了他的命脉。
与此同时,几道背影掠过城西的破庙。
破旧的庙宇,其门窗早已残破不堪,任由狂风肆虐,肆意地穿堂入室。庙内,地面上的一堆火堆已是奄奄一息,仅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寒风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