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秋,长乐无极(319)
罗元也听过这个故事,他担心自己就是那个太子,而且柳家是他母亲的母族,也是母亲的妹妹当年冒死将他带出皇宫。这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考量,他不确定将来柳家会不会向新皇出卖他,的确是事不宜迟。
站的久了,罗元觉得膝盖有些不舒服。
去年他传徐微生的谣言,正值阴雨天,连续半个月每天夜里被徐忘真罚跪好几个时辰,膝盖总是不舒服。
前阵子在洛京和萧宏一起上山游玩,半路上萧宏的马崴了脚,一行人都换做步行,几人到山上打猎游玩,一直到日暮才下山,他第二天醒来就觉得膝盖痛,一段时间还没好。
徐忘真说:“阿元,你怪不怪我?”
罗元说:“弟子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怪罪?”
徐忘真将面前的纸张推过去,说道:“照着这副药方抓些药吃吧,以后当心些。”
罗元上前取了药方,再次施礼。
徐忘真说:“在过两个月,我送你回景国。”
这么快?罗元心惊。
徐忘真送客:“兵马的事情无须忧心,你回去休息吧。”
罗元出门看到天上乌云朵朵,知道自己膝盖疼痛的由来,回到住处,将药方交给仆人,打发人去抓药。
一个灰衣仆从打扮的中年文人来到罗元跟前,问道:“那位怎么说?”
罗元皱着眉,两人说话之前已经赶走了屋子里的奴婢和弟子,这灰衣仆从取了暖炉递给罗元,他摆摆手,将面见徐忘真之后两个人交谈的内容都重复了一遍。
林季枞侧耳细听,听到一半说道:“大昭的皇帝竟是如此爱重此女?”
罗元对此比林季枞了解得多,说道:“大昭宫中凡皇子公主,除却太子,无一人可比永寿公主,便是太子,也难比永寿公主与大昭的皇帝亲近。”
林季枞说:“如此看来此路不通啊。”再听罗元说道徐忘真有意让他尽快回到景国,他再次皱眉:“那位说的在理,国内局势复杂,这些年卫祎弄权,大半个朝廷都是他的党羽,他又让儿孙和几个宗室联姻,听说有些宗室已经暗中投靠了卫祎,实在难办。”
罗元说:“师父说兵马的事情不用担心,难道师父他已经有安排?林大人您可知晓?”
林季枞摸摸胡子,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叹口气摇摇头:“他既然说不用担心兵马的事情,一定是安排妥当了,殿下可以放下这桩心事。至于国内,您有母族姚氏倾力相助,算起来也不是全无依凭。”
不过姚氏曾为皇后母族,也许是卫祎对皇子的死心有疑虑,几番打压姚氏,姚氏族中子弟虽入朝为官,但没人身居要位,姚家的势力早已大不如前。在罗元眼中姚氏着实难堪大用,也远远不如徐忘真。想到徐忘真,他伸手摸了摸羊毛毯子下面的膝盖,在温暖的室内几乎感受不到膝盖的疼痛了,他却还清楚得记得自己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一点点侵入身体的感觉。
师父好像一点也不畏惧他皇子的身份,教训起人的手段毫不留情,这越发使他畏惧,心里也觉得师父很可靠,师父的药和师父一样可靠。
林季枞留意到罗元的动作,说道:“殿下且忍一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您登基之时那人不过是殿下的一个臣子,绝不敢再对您放肆,您大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罗元低头想道:林季枞不过是个世家出身的投机之辈,这样的人他身边有,卫祎和景国现在的皇帝身边也有。
只是就目前而言,徐忘真和林季枞都让人摸不到底,难说徐忘真手里有什么,而林季枞人是近两年来到他身边的,是他连接景国朝堂的桥梁,他和姚氏关系匪浅,据说在景国有一些人脉和钱财,只是这两样东西都没让他接触过。
罗元又想到了永寿公主,宫里说永寿公主在养病,也就是留守这座旧宅子的仆从中有他的人,否则怎么也猜不到永寿公主会被师父请来做客。永寿公主不信神仙道术,记得师父刚入宫的那两年,公主总是找师父的麻烦,还请了个变戏法的让师父和人一比高低。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
外面湿润一片,李狗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丢了一只鞋子,他在草丛里摸到自己的鞋子,见到有人说话,便攥着鞋子偷听。
“你帮我想法子见见公主。”
什么公主?李狗儿觉得莫名其妙。
“谁在那儿?”
李狗儿被两个仆从样的人从草丛里捞出来打了一顿,直到有路过的人说他是梧桐苑的人,身上拳脚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