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庆珍在跟沈宁玩抓石子。
两个孩子只要碰到一起,就是不亦乐乎。
众人一直热闹到傍晚才走。
因岑晏没有准时回来,沈棠自己一个人先吃饭。
如果丈夫是个事业为重的人,作为妻子当然要习惯独处,不过沈棠乐得如此呢,岑晏时常不在家,就用不着装给长辈们看了。
她该干嘛干嘛,等到困了便上床睡觉。
岑晏今日回来得格外晚,平常是戌时,现在已经到亥时。
不过他是故意如此,回早了,他得去给长辈们请安,长辈们看到他一幅没休息好的样子,只怕又要送来补汤,所以能避免就避免。
岑晏清洗完换上干净的中衣,轻手轻脚走去床边。
果然沈棠已经睡着。
屋内没有点灯,些许月光洒落在地上,带来淡淡的光亮。
她没有等他……
不知是为头发的事而生气,还是压根就没想过要等他,岑晏在床边坐下,看了她好一会才躺下歇息。
次日,沈棠醒来,岑晏早已去上衙了。
她闲时提笔画草图。
下午晚茶竟然登门拜访。
明嫂听闻,立刻带着沈宁过来。
“晚茶,我总算又看见你了,”沈宁扑上去,“呀,你好像瘦了点,可是店里很忙?”
“是,挣了好多银子呢,”晚茶笑眯眯指了指桌上两个大银锭,“我是给大姑娘送这个的,另外还有些事情要商量……两位姑娘倒是胖了些。”
成日吃喝玩乐不胖才怪。
沈棠道:“银子你收着吧,留作本钱,你刚才说周记,怎么,他们又来找麻烦?”
应该不可能吧,别说岑晏已经教训过,岑老爷也在京城,周家人怎么敢的?
“不是找麻烦,是他们家店也做出了新的马具,我派伙计也看过,竟也很轻巧呢,当然,还是没有我们的好,只不过他们生意仍然不错。”
轻巧?
沈棠马上猜到了原因:“许是借用了一些,无妨,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任何行业,生意做大了都会有模仿者,无可避免,幸好她脑中还有很多样式,至于周记嘛,你要说抄袭定是涉及到的,但抄得肯定不多,周记也有自己的长处,比如那更贴合古代人的审美,所以她也不打算追究。
“过几日我让人把新的草图送来,你再让那些鞍匠去做。”
“好。”
“也别急着回去,难得来,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明嫂跟沈宁也很想念晚茶,故而沈棠命丫鬟端来瓜果点心,四人边吃边说。
眼见天色暗了,明嫂让晚茶去沈宁那院吃饭:“在这里会打搅二公子。”
晚茶明白,就随那二人走了。
然而岑晏并没有回来吃晚饭。
献春忍不住提醒沈棠:“二公子也太勤奋了,您要不要劝一劝?”她过来南院伺候少夫人,当然是要替沈棠打算的,“总是这样的话,您跟二公子都见不到面。”
初衷是好的,但没必要,沈棠道:“我的志向是当一名贤妻,故而无论他多忙,我都会支持他。”
献春:“……”
当日,沈棠仍然没看到岑晏。
不过后来连着几天都这样,她也不是不怀疑的。
难道他一直因为头发的事在生气?
如果是这样,也太小心眼了!
外面忽然劈下一道闪电,而后雷声大作。
献春跟花月急忙进来关窗。
“怪不得天气这么闷,原来要下大雨。”
“是啊,也快立夏了……”花月去床上四处检查了下,放下蚊帐,“过阵子蚊虫就多了,得熏一熏,少夫人您今儿歇息时小心些,别放了蚊虫进去。”
少夫人不要她们伺候,得提前说。
“好。”沈棠点点头。
她们关好门就去了耳房。
倾盆大雨瞬间落下,门外“哗啦”声一片。
沈棠支着腮看着雨帘,想起前世出意外的事。
那日也是突然下起了雨,她开车格外小心,因为之前就被其他车撞过,幸好不严重,结果“命不由人”,这样的事又一次发生了……
曾经狠狠怨过老天,后来渐渐接受,只是偶尔仍有不甘。
当然,如果与直接死亡相比,可能还是幸运的。
沈棠起身点了一支“芳音”。
岑夫人送她的香真的很好闻,很温暖,像在冬日晒着太阳时闻到了甜甜的柑橘香。
她就在这样的香气中入睡了。
雨下得大,停得也快。
岑晏骑着马在漆黑的路上,心里想得是,沈棠今日做了什么。
他其实这些天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他在刻意避开她。
不能靠近,有时也只能先避开。
或者,他觉得避开也是一种好的方法,至少能让他自己先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