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婴儿的女鬼带他们去的是比较偏僻的一个小巷里,宅院很小也很破。
女鬼看着院门,声音里充满恨意,“就是这里,我在乡下当牛做马,日日辛苦,家里家外地干活,还侍奉他病重的爹娘,把家里所有钱都拿来给他科考。他爹娘过世,他没能回去,也是我一个人操办的丧事。
之后我一路颠簸几次遇险,来到京城找他,照顾他饮食起居,在外面洗衣绣花贴补家用,他终于考上举人,我还以为苦尽甘来,谁知他竟说我配不上他,在我难产时不管不顾,任凭我母女双亡!
原来他早就想休了我,却因我为公婆送终,无法休弃,只能丧妻。他心虚怕我报复,还用柳木钉将我和孩子钉在棺材中,若不是碰到好心的老鬼救了我,恐怕我至今还在棺材里钉着呢。”
沈云萱将手放在门上,用灵力一震,门便朝两边打开了,她带人走进去看见一个书生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书生看不见几只鬼,只能看见沈云萱和她带的六个特种兵,皱眉道:“姑娘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
沈云萱背着手道:“我是天师,找到你,自然是清算你作恶害人的罪行。”
书生一愣,眼中闪过恐惧和愤恨,“你胡说什么?我清清白白,何时害过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速速离开,否则我报官了!”
沈云萱往女鬼身上贴了张聚阴符,女鬼抱着婴儿瞬间出现在书生面前。她还特意飘到书生跟前举起了孩子,“相公,你害死了我娘俩啊,你忘了吗?”
“啊——鬼啊——”书生贴坐在地,脸色煞白地往后怕,惊叫起来。
婴儿飘到他上方,咯咯咯笑起来,诡异的声音吓得书生脸色由白转青,胡乱挥舞双手大喊,“滚开!别过来!滚开啊!”
女鬼在旁边似哭似笑地说:“相公,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子?她是你血浓于水的女儿啊?那日你站在床边,亲眼瞧着她窒息而死,可有做过噩梦良心有愧?你把我们母女钉入棺木,就可安枕入眠了吗?
相公,你好狠的心啊。”
“咯咯咯……咯咯咯……”婴儿的笑声无孔不入,充斥着书生的脑海,他再也受不住惊吓,眼一翻晕死过去。
女鬼抱起婴儿,嫌弃道:“没用的废物,竟然这样的吓晕了。”
【娘亲,我来弄醒他!】
【别,我来。你这一世到底是他的孩子,血脉相连,你不要亲手对付她了,我怕会对你不好,我来。】
女鬼说完便去灶房拿了菜刀,在书生左右两颊划上“王”“八”二字。
毁容的剧痛让书生痛醒过来,“啊!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毒妇,我的脸好痛,你毁了我的容?我可是举人,你怎么敢?”
女鬼嗤笑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个恶贼!你不是想当官吗?不是喜欢前程吗?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那我就让你失去你想要的一切,让你往后余生都活在煎熬里!”
说话的同时,女鬼又挑断了书生的双手手筋。
“啊——我的手!”
“哈哈哈,你以后也不要写字了,一个写不了字毁了容的举人,哈哈哈……”
书生恐惧又疼痛,再次晕死过去,地上流了好多血,书生脸色惨白。女鬼收起笑,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丢掉菜刀走到了沈云萱面前,“多谢大师助我报仇,我心愿已了,已经没有怨气了。”
高朗诧异,“这就完了?不弄死他?”
女鬼笑了,“因为我了解他,他心比天高,做梦都想做人上人,我毁了他的前程,他纵有举人功名,也不可出仕,连份体面点的活计也找不到。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定然不敢出门,不愿让人看到他。
那他以后就要一个人洗衣煮饭,做一切他最看不起最琐碎的事。他还会恨我,日日在恨意中煎熬,他又舍不得死,在绝望痛苦中日复一日……
总之,让他这样活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他会生不如死。”
那样的画面,只要想一想就让人心情愉悦啊。女鬼如今目光清明,再无半点怨气。对沈云萱笑说:“劳烦大师随我去坟地,那两位好心的老鬼留下的陪葬,还是坟地中。他们说我自己取不得,我也试过,确实不能碰,硬拿会有被灼伤之感。
从前我不明白他们留两个这样的东西给我是为何,今日一事让我觉得冥冥中自有天定,许是他们早就知道我会遇到大师帮我报仇,才送我那两样宝贝做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