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话时,沈云萱已经走到了床前,在小鬼的生魂上用力一推,将一个叠成三角的定魂符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昏迷不醒的孩子就慢慢睁开了眼。
还在愤怒的老爷忘了说话,错愕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孩子坐起来,他才如梦初醒,匆忙上前扶住孩子,“麟儿,你醒了?!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麟儿看见他,将他的手推开,自己下地对沈云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救我。”
老爷被他推开,皱起眉板起了脸,“麟儿你这是作甚?”
麟儿疏离地道:“我虽昏迷,但你们所说的话我全都听得到。”
这话让老爷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今日发现麟儿昏迷不醒,他担忧地守在床边,冯氏也在一旁安慰他。两人刚成亲不到半年,正是情浓之时,安慰的话说多了难免有些感动,互诉衷情,没想到全被儿子听见了。
冯氏则是有些惊慌,因为她自己在麟儿身边的时候,可是说过不少话的,她以为麟儿死定了,哪里想到他还能回来?
就见麟儿指着她道:“二娘在我耳边说‘小畜生,你安心地去吧,给我的儿子让让位,我会多烧点纸钱感激你的’
‘放心,晚点我就送你娘和你去地下团聚。哦,不对,你们死了也会被吃掉,没机会去地府了’
‘你别记恨我,谁让你和你娘挡了我的路?大师说过,我生来就是富贵命,这个家,合该是我的’”
“住口!你住口!”冯氏急了,还不忘装作受伤地捂住心口,“麟儿,你怎可如此诬蔑我?这话是谁让你说的?是你娘?”
她难过地看着沈云萱,“怪不得谁都救不醒麟儿,你一来他就醒了,还说了这么一堆编排我的话,这都是姐姐安排的一场戏对不对?”
麟儿看着老爷,“我娘呢?我要找我娘,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
老爷被他这么质问,很是不悦,感觉父亲的威严被冒犯了,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董玥翻了个白眼,“你厉害你倒是自己教啊,遇到点事就往别人身上推,你可真有本事。人家孩子遭遇大难差点丧命,想找娘有什么不对?该不会他娘被你们害了吧?朝廷可是有律法在的,你们俩好端端站在这,他娘就没有害你们性命,那说破天你们也不能动私刑弄死她吧?
怎么了?孩子想见一面都不行?你们还想把当家主母关起来折磨死?”
老爷恼怒不已,“休得胡言……”
高朗打断他的话,嫌弃道:“翻来覆去就
这几句话,你会不会说点别的?怪不得被这么个绿茶女耍得团团转,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听说你失忆被她救了,还让老婆把她当救命恩人供着?”
老爷怒道:“什么供着?我确实被她所救,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我……”
“知道知道,我们当然是知道才来的啊。”高朗道,“不就是你失忆,她照顾你,你觉得她真善美纯良得不行,把人娶了。恢复记忆又把人带回来做平妻,还觉得她不慕权贵,愿意嫁给当时身无分文的你,肯定特别爱你。”
董玥接着说:“你也不想想你落水时穿的锦衣华服,身上的玉佩、荷包里的金子都代表着你非富即贵。要不然她随便捡个人就敢嫁?万一捡的是山贼呢?是罪犯呢?她分明是在村子里没有出路,看中你的身份借此荣华富贵。”
高朗又说:“你不信啊?那她一个未出嫁清清白白的姑娘,干啥帮一个陌生男人擦身喂饭,伺候屎尿?她直接告诉他们村里正不就完了吗?村里那么多男人,照顾不了你?她根本是把你藏起来想自己当你的救命恩人,让你报答她。”
“你年纪也不小了,但凡这么大的男人都该成亲了吧?她一点不担心,直接嫁给你,本来就该想到你可能有妻有子吧?”
冯氏惊恐又愤怒:“别说了!你们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就是姐姐找来害我的!”
老爷看了她一眼,虽然心里已经有些怀疑和动摇,但还是说道:“她没那么多心机想法,她只是善良……”
“对对对,那她这么善良,你可要当心头顶发绿了。毕竟她看见落难的人就想救,不顾男女大防都要上手,将来还有几十年的日子,总能遇上三五个落难的男人。你善良的平妻一定会偷偷把人藏屋里救了,亲手照顾生怕被别人发现,啧啧啧。”
这话太难听了,冯氏的脸色又青又白,但老爷和在场的下人听了都惊觉当初的事真的有问题。哪个姑娘家看见河边有人,不赶紧喊人帮忙啊?自己把那么大一个男人弄回家,给人脱掉湿衣服擦身,再偷偷煎药救人,这么藏着掖着是干什么?总不能是一见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