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扫过众人,其实不过两眼的事,那边宁王还在沉吟,仿佛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她做什么,等高平收回了目光,又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却是要岁安做一个点评了。”
高平一愣,苦笑道:“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在下虽荫恩了一个常侍的缺,才华却是半点都没有的,点评这种事,想来却是做不来的。”
“岁安这却是谦虚了,人有所短,自然也是有所长的,这两年高小庄的名声,却是都传到了眺国呢,这一点,却是多少才女俊秀都做不到的呢。”
高平连称不敢,宁王又道:“而且这事倒也有几分趣味,岁安必定是做的来的。”
她说着,拍拍手,外面就有丝竹之音响起,再之后,就有几个男子款款而来,这些男子有素衣的,有裹纱的,也有服侍华丽的,但一个个都是年轻俊美,就算有一两个看着还是稚嫩,也绝对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岁安觉得这些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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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糊 (下)
第十八章 浆糊 (下)
此时虽然才不过中秋前后,但一早一晚也有些凉了,因此宴会的地点是在一个水榭处。
四周有墙壁遮掩,窗户也用碧纱罩住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有点凉意,而那些人在水榭外,就算是服饰华丽的,其实真穿在身上的却不多。高平听了宁王的问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些人真耐寒。
“说来惭愧。”她回过神,先笑了笑才道,“在下一直体弱,对这些,却是不懂的。”
她这话一出,下面人纷纷大骂无耻,这也能扯到体弱上?就算你真的体弱,身体不行,难道连思想也不行?或者你根本就是不行?
因为这个,还真的有人怀疑,高平是不是这方面的有什么问题,她又一直没孩子,当下就有人看她的目光有了几分怪异。
“岁安却是误会了,这要品茗佳人自然是要从多方面的,我家中这几位,虽然粗鄙,却也算是有些特色的,今日再坐的又都是一时才俊,这样,我出一个花头。”
她说着,浑身上下摸索了一下,然后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玉佩:“这块玉虽说不上怎么名贵,但难得的也跟了我多年,今日就作为花头,在坐的每位,或诗或词或画,不拘形式,只要是和前面的几人有关即可,各位的东西出来,由岁安来点评,但凡由岁安说一声好,这块玉就是那人的了!”
这话一出,在坐的人都有些骚动,虽然宁王说那玉佩不名贵,但能让她带到身边的,又怎么会是普通货色?
更何况,虽说现在陛下有了皇女,但毕竟年幼,宁王依然还有机会,再退一步,就算真的没了机会,陛下归天后,顾命大臣又会有谁?
也许不会有宁王,但王梓山是一定会有的,而王梓山和宁王又是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都太遥远,在目前来说,最最实际的,得了这么一块玉佩,带出去那也是极有面子的。
宁王这次找来的,大多是新党寒门士子,对于她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站位的问题,对于站错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雁不以言论杀人,有了功名,只要不是谋反,最多也不过是流放,当然,她们也不认为自己会站错位。
因此此时更多人除了摩拳擦掌外,想的就是让高平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来点评……
高平哈哈一笑:“也不用各位才俊费脑筋了,乐思,咱们将玉佩收了就走人吧,今日得了殿下的这个玉佩,却也是够本了。”
这话一出,顿时就有人笑了起来,宁王也笑道:“比还是要比的,但我却不信岁安会如此不公道,我早听人说,和岁安做生意,最是放心。”
高平摇头道:“做生意我自然是公平的,因为若不公平,下次就没人和我做了,但这个点评的事嘛……恐怕我这辈子也就遇到这么一次,这么一锤子的买卖,却是不能错过呀。”
宁王大笑:“好,那我就来看看岁安怎么做这一锤子的买卖!”
高平也跟着笑,心中却更为警惕。宁王非要她做这个点评是为了什么?就算她今日真的偏心到家了,闭着眼睛非说高乐宇姐妹的诗词出色,明天最多也就是得一个贪财的名声。
这名声她早几年就有了,今天就算再多上一个,也没什么。
她在这边想着,那边宁王已让人忙碌开了,仆人捧上笔墨纸砚,当下就有心显示自己文思的人开始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