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也就算了,问题是那么大一池子水要怎么烧?当然,以高府的力量也不是做不到,但那也有些太奢侈了。
最后,她也只能找个大些的木桶,感觉感觉那个味道罢了。
“北京的郊区有温泉,不知道这京城的郊区有没有温泉,也许要找人问问,若有的话,就修个庄子?”
她正想着,甘草在外面道:“小姐,少夫君来了。”
“知道了,请少夫君在稍等,我这就好。”
她又泡了片刻,自己站起,擦了身体,自觉要比过去有肉多了,也很是满意。
因为几乎没有练习的机会,她到现在还不能将服饰头饰摆置妥当,因此穿了里衣后,就出来让小厮帮她收拾。
在家中,也不用多么繁琐,大概的能见人了也就罢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里,就见到林若鸿本木木的坐在那里,见她来了,一愣,然后慢慢的站起,前行两步,看着高平嘴唇翕动,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垂下头,然后,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第三十六章 突然 (上)
在林若鸿跪下去的时候,不仅高平呆了,房里的甘草等人更是吓了一跳。
他们刚才就发现林若鸿今天有些魂不守舍,不过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
高平这边,林若鸿虽不是没来过,但也只有了了几次,还是高平前段有病的时候来的。
这次他突然到来,那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而且他们刚才也听说了,林家那边的姑奶奶来了,于是就想着,也许是林家出了什么事,想要高家援手?
只是虽然想到了这些,却怎么也没想到林若鸿会来这么一下。
几人都是机灵的,一见这个样子,也不敢多留,纷纷退了出去,甘露本还想留下,被甘草拉了一把,也不甘的出去了。
高平自然没有发现几个使年的动作,她看着林若鸿,愣了下才回过神:“你这是做什么?”
“若鸿,自求离去。”
“你先起来。”
林若鸿没有动,高平皱眉道:“不管能想说什么,都先起来,我不习惯能跪着和我说话。”
林若鸿惨声道:“我已没有站在衙内面前的资格了。”
他不说妻主,而说衙内,显然,是已经不把自己当做高家的少夫君了。
高平有些头疼,她的确是觉得若两人都不自在,那还不如分开的好。但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和林若鸿虽然关系不怎么样总没有交恶,更没有深仇大恨。勉强的说一下,也是君子之交。
就算是分开,她也想着能和和平平的分手,就算以后没再来往,以后偶然碰到,也会互相友好的致意。
而现在这样,和她预想的,真有颇大的差距。
她在头疼,林若鸿更是迷茫,他到现在都仿若是在做梦,但是家姐的话又是那么的清晰。
“二弟,这事真你要帮我,否则我就完了。”
“二弟,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不堪,礼义廉耻也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存心做下这种事的。”
“二弟……”
“……二弟!”
家姐的声音是焦急的哀求的狼狈的,而他却只能发愣、呆然。
他嫁来后,和娘家的来往就不是太多,他也知道自家姐姐高傲矜持,看不上高家,倒也不觉得怎样。
今天突然来报说林家姑奶奶来了,他还吓了一跳。
平时像这种亲戚间的来访,若隆重些,是提前两三天就要派人通知,就算说不讲虚礼,也要半日前就打招呼的。
而林开云却是突然来访,给高老夫君匆匆的请了安,就到了他院里,唬的他以为是家中出了急事,哪知道,却是如此!
在那一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天地都变了颜色。
他们林家,是在四代前开始出息的,他的曾祖母是天宁朝有名的诤臣。即使到了现在,提起天宁朝的林得逸,士林名宿也都要肃然起敬。
作御史,他的曾祖母弹劾掉了两名知府,三名侍郎,一名尚书!
做文人,他的曾祖母有四首诗被录在《大雁诗集》里。
做官,他的曾祖母死后被封为“文公”,全京城,乃至全大雁,也只有他们家的门钉是六六三十六个!
做人,他的曾祖母生前曾被万户立长生排位;死后,更有半城人相送。
但,仿佛他们林家所有的荣耀都聚集到了那一代,再之后,无论是他的祖母还是母亲,都只得了翰林,他的祖母还曾做过翰林院掌学院士,而他的母亲到目前也只是侍读学士。
他知道,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姐姐都想恢复曾经的荣耀,都想像曾祖母那般被天下人称颂,就连他自己,也想姐妹中能出来这样一个人物,当年也曾恨过自己为何不为女子,否则就算不能一展才干,起码也能为姐妹们做些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