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八阿哥重生)(10)

当然不可能有撵人或其他什么激烈的场面发生,但是母子之间冷冷淡淡,礼数周到又客气疏远,连胤禩看了都浑身别扭。

他从没陪胤禛来给德妃请过安,只有前一世胤禛登基时,德妃拒不肯受皇太后尊号,他才带着群臣来劝说,那时候他知道这对母子势成水火,却没想到裂痕在这时候就埋下了。

旁观者清,看着胤禛面无表情,却流露出难受委屈的眼神,胤禩不由暗叹了口气,相比起来,他跟额娘的相处,要远比胤禛幸福多了。

出了宫门,胤禛一直没说话,也不拉着胤禩的手了,自顾往前走,小小的背影孤冷傲气,在明亮的月光下拉得老长老长。

胤禩有点心软,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低声唤道:“四哥……”

胤禛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你有那么疼你的佟娘娘,有得必有失,何况你跟德妃娘娘相处时间太少,生疏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日后你多来给她请安,自然就好了。”

用糯软童音说着老气横秋的安慰话,他自己也觉得滑稽,胤禛的表情慢慢有点松动,抬起头看了胤禩一眼,又低下头去,却没挣开他的手。

十足小孩儿赌气的神情,让胤禩笑出声来,不觉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生气会长不大的。”

胤禛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我是你四哥。”

胤禩有心逗他笑,便学了前世弘旺小时候跟他玩的神态,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哥哥还要弟弟来安慰,真不害臊!”

两人玩闹一阵,便各自回到住处,毕竟明日还要早起上学。

胤禩躺在床上,却左右睡不着。

时而想起上辈子那些恩怨,时而想起刚才的事情,一会觉得前世已经很遥远,一会又觉得自己太过轻易就心软,还对胤禛那么好。

难不成应该机关算尽,再去抢夺那个位置,然后把胤禛死死踩在脚下,那样才叫报仇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又马上被他否决了,有些事错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错第二次。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额娘和九弟他们重蹈覆辙,受自己所累。

叹了口气,想不通,便暂时不再去想了,来日方长,这一世,他小心翼翼,不去做那夺嫡的蠢事,总不会再逆了龙鳞吧。

第6章 志向

第二日,胤禩照常是先去给惠妃和额娘请过安,才到上书房去。

今天去得有些早,除了他之外,都还没有人到。

胤禩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翻开字帖,开始临摹。

就冲着自己一大把年纪,怎么也不能让字写得太过难看丢人。

因为胤禩的字写得实在太差,康熙还特别让当时以书法著称的何焯当他的侍读,教他习字,这些时日何焯不在,胤禩隐约记得这个时候他因有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便也没有多问。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知不觉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写字上,反正四下没人,他也用不着再装成初学的模样,弃了字帖,开始凭感觉去写,渐渐的有了前世苦练之后的影子,只是现在年纪太小了,手臂没过一会就觉得酸麻,胤禩活动了下手腕,正打算继续,耳边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进步不小嘛。”

胤禩心头一惊,毛笔抖了一抖,差点在宣纸上落下墨点,不及细想,忙搁笔行礼。

“皇阿玛万安。”

“起吧。”康熙点点头,抽出最上面的那张纸,仔细端详了一番。“朕还以为这几天何焯不在,指不定你会偷懒,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儿臣不敢当皇阿玛夸奖,这都是顾师傅和何先生教导的功劳。”胤禩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

康熙看了他好一会,颔首微笑:“不错,还知道谦虚了,孺子可教,书没白读。”

胤禩没想到康熙会这么早过来,现在不到早朝时间,康熙理应还在休息或批阅奏折,听他说了这句话,暗松口气,已经做好恭送圣驾的准备。

前世父子三十多年,他对这位表面宽和弘量,对儿子却毫不手软的皇父,有着深深的忌惮。

谁知道康熙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在他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本。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你是怎么理解的?”

康熙问的是《礼记》中的一句,按理说昨天他们还没学到这里,但胤禩不可能说自己不知道,他想了想,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道行最高的人不限于担任一种官职;懂得大道理的人不局限于一定的用处;最讲诚信的人不必靠立约来约束;天有四时而不只有一季。”

康熙点头:“这是字面上的解释,不过你能回答出来,也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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