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说起这个大将军……嘶,他好像是个残废!”
“什么好像?就是个残废!天天瘸着腿,还带兵巡逻呢,真真儿好笑,也就是旁人不敢笑!要我说啊……他和咱们也差不多,不都是残废嘛?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
“是呢,而且咱们平日里还有些遮掩,也不是露着鸡儿到处晃的,他可是跛着腿来回走呢!”
“哈哈哈哈……”
内官们嚼着舌根,竟还把自己逗笑了。
“哈……哎呦!”笑声掐然而止,一个花盆从天而降。
啪嚓——!
笑得最欢实的内官感觉到风声,虽然及时躲闪,还是被空花盆的碎片飞溅了一头一脸。
“谁他娘的不长……”眼——
内官举头大喊,通过茂密的枯树枝,终于看到了坐在墙头上的绣衣卫副指挥使——夏黎。
“夏夏夏……”内官们登时脸无人色,一个个蜡黄如草纸,咕咚跪倒在地:“夏……夏副使!”
夏黎悠闲的坐在墙上,歪了歪头道:“大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国受伤,那是作为军人的荣誉,你们是懂得自涨身价,五十步笑百步都没有你们这等的能耐。”
“夏副使饶命啊!饶命啊——”
内官们瑟瑟发抖,谁也没成想随便嘴瓢嚼舌根,竟然被夏黎听见了,夏黎不只是绣衣卫副使,还是上京一霸,以往的口碑向来不好,若是落在他的手里……
“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夏黎面色清秀而和善,用温柔的嗓音道:“你们不是想要露着那种东西走路么?好,今日黎便满足你们。”
“夏、夏副使……?”内官们一脸迷茫。
“来人。”夏黎下令。
绣衣卫大刘正好端着空簸箕回来,大步跑过来,把簸箕一扔,抱拳道:“夏副使,您吩咐!”
夏黎笑盈盈的道:“把这几个内官的裤子扒了,让他们袒露下#体,大大方方的,沿着绣衣司跑上五十圈。”
什么?!内官眼睛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天寒地冻的,扒了裤子,难不难看先不说,非要冻死不可,还要跑上五十圈,绣衣司的围墙那么大,别说是内官了,便算是绣衣卫和金吾卫,跑上五十圈,第二天也是个废人了!
夏黎挥挥手:“扒光,一件不留。”
“是!”
“夏副使,饶命啊——”
“夏小世子,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好冷!好冷!饶命啊……”
尖锐的喊声盘旋在绣衣司上空,哭爹喊娘,如丧考妣。
拐角后面巡逻的金吾卫全部站定下来,吃惊的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绣衣司不是与金吾卫不和么?怎么新来的副指挥使转了性子,竟然主动帮着金吾卫说话,还替他们大将军出头?
金吾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揣度。
梁玷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
“大将军?”夏黎此时装作堪堪发现梁玷的模样,白皙的面容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不多不少,真切诚恳,十足具有感染力。
夏黎便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梁玷看到,他在替梁玷出头,如此一来便可刷一刷这位后补攻君的好感度。初来乍到,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
梁玷道:“夏副使。”
夏黎的眼眸微微一动,垂下眼帘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突然!
夏黎身子一歪,口中“啊”一声惊呼,竟是要从墙头掉下来。
“夏副使!!”绣衣卫大刘一身冷汗,高声大喊。
梁玷眼神凌厉,猛地一步踏前,下意识伸手去接,动作飞快犹如雷闪。
“哎呀……”夏黎慢悠悠的晃了晃身子,有条不紊的蹬住梯子,微笑道:“无妨,方才没有站稳罢了。”
绣衣卫大刘庆幸:“夏副使您吓死卑职了!千万站稳,不要磕了碰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梁玷:“……”
梁玷后知后觉,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跛足。
方才那犹如雷闪的一动,梁玷的腿根本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险些要掉下墙头的夏黎身上,并没看有人注意梁玷。
夏黎微笑:“大将军好身手。”
梁玷:“……”
梁玷压着唇角,沉默不语。别说,他与梁琛乃是堂兄弟,二人长相当真有两分相似,尤其是板着唇角的模样。
而梁琛比他更多了几分帝王的薄凉。
梁玷没有说话,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大将军跛足更严重了……
“都让开!本宫要入内,谁敢阻拦?”
“皇后娘娘,这里是绣衣司,您不能进去啊……”
夏黎闻声收回目光,绣衣卫的门口吵闹起来,是皇后夏娡,风风火火的冲过来,堵在大门口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