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王妃扛着火车连夜出逃(354)
可那走在地上的步伐又还十分稳健。
见到许意暄,他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小小姐回来了?”
许意暄点头:“许伯伯,祖父可醒着?”
顺老国公每回午膳过后都会午睡,那名被许意暄唤作许伯伯的,是顺国公府曾经的管家。
因深得顺国公信任,又一辈子都为顺国公府操劳,所以顺国公就给他赐了许姓。
叫许业。
许业恭首:“老爷还未睡下呢,是专程在等小小姐回来,您快进去吧。”
许意暄勾着笑容垂眸:“辛苦许伯伯。”
许业也回了个礼,这才伸手推开主院的房门。
许意暄迈步进去,她没在正堂看到她祖父的身影,正准备往卧室走,就听到一抹苍老的声音从偏堂的耳室传来:“丫头,我在这里。”
许意暄微愣,转身顺着声音走进偏堂,这才看到她祖父半佝偻着身子,从耳室缓缓走出。
那掀着帘子的手形同枯枝,似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手背的筋脉清晰可见。
顺老国公名叫许文央,今年五十有八。
花白的头发扎在脑上,已铜冠相系,下巴的胡子垂到了胸前,身形不算消瘦,但脸色看上去却不太好。
与之前在猎场看到的状态,竟有些判若两人。
许意暄忙上前将他扶紧:“大夫不是嘱咐过要好生歇息,祖父又不听。”
因为早年征战的缘故,顺老国公落下了一身伤病,加之又上了年纪,有时候身体疼起来连床都下不了。
但为了不让元和帝看出端倪,必要的时候,他会叫大夫开些类似于回光返照的药,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毕竟他若倒下,那顺国公府可能就真的完了。
只是那些药,副作用也是极大。
顺老缕皱国公这身病痛是治不好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顺国公府如今这形势,叫他如何躺得安心,来去都是要死,还不如在死前多做筹谋。
不过这话,他没对任何人说过。
待许意暄扶他坐下,他才问道:“方从湖心舫回来?”
许意暄乖巧点头:“是。”
“与我仔细说说。”
许意暄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湖心舫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顺老国公,连苏挽烟跟秦淑慎争执的内容都没的落下。
顺老国公听完,只微微点了点头,吩咐:“丫头,去拿笔墨来。”
第274章 顺老国公的决意
许意暄“是”的一声,又到房中的物架上拿来笔墨。
顺老国公府犹豫了片刻,便利落的提了笔,落笔那一刹,本还因上了年纪而微微颤抖的手,一下就稳了下来。
许意暄站得有些远,垂着眸子很安分的没有去看顺老国公在写什么。
不多一会儿,顺老国公就放下了毛笔,将写到的信轻折了折,苍哑的唤了声:“阿业。”
门外的许业恭着身子进来:“老爷?”
顺老国公把写好的信递过去:“派人送去恭亲王府。”
许业微顿,伸出双手接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老爷,是决定了吗?”
“嗯。”
“这……”许业有些顾虑,但还是选择听从,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你顺道去趟昌国公府,告诉那老家伙。”
“是。”许业垂眸,缓缓退了下去。
待许业退下,许意暄欲言又止,她有好多事情想问,想问今日湖心舫有什么,她虽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
上次她特意去找了父亲,但她父亲只丢下一句,届时她就知道了。
届时,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她不能知道吗?
国公府里,好像人人都知道有事要发生,偏生她被蒙在了鼓里。
顺老国公自然是发现了许意暄的疑虑,但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挥手道:“祖父累了,丫头,你先退下。”
那已经到了嘴里的问话,到底是咽了下去,垂礼:“是。”
看着许意暄退下的身影,顺老国公这才长叹口气,他并非不愿意告诉许意暄,只是许意暄上面,还有她的两个哥哥。
而她两位哥哥的上面,又还有他的儿子。
这些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许意暄来扛。
他年纪也大了,一身的病痛,不知道还能熬到什么时候,顺国公府的荣耀是他用尽一生拼来的,要是就这么没了,他死也不会瞑目。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拼一把。
恭亲王府三年不问世事,余南卿此前又常年在外,回京那年元和帝对他是怎样赶尽杀绝的,他一清二楚。
他在京中哪有半点势力?
别说势力,连人脉都是最近才开始积攒的,光靠他一个人如何对付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