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温暖瞬间消失，只剩刺骨冰冷。叶归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嗯。”林觉叹息，“你正是为了替她报仇，在妖界与一大妖结仇，才从妖界逃到了人界，在人界仍遭到了那大妖所派之人的追杀，所以才会在伤重下遇到我。”

叶归舟茫然无措地低下头，胸口宛若被尖刀刺穿一般，疼痛无比。深蓝色的眸中，一瞬间盈满了泪水。

“这样啊……”他轻声说着，仍有些无法接受。

“抱歉，主人，我想在内厅静静。桌上放着我从四楼天香阁为您买来的早膳。还热着，您快吃吧。”

叶归舟匆匆说完，快步走向了内厅。

林觉默默注视着叶归舟离开的背影，抬手抚上胸口。此刻那一块堵得厉害，还带着被撕裂的痛感。这是叶归舟的情绪。

这便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么？

他是亘古长存的神灵，诞生于鸿蒙混沌，不死不灭。与他一同诞生的，还有四位上古神灵，和他一样，也是不死不灭。

若其他四位神灵算是他的亲人，那他自然永生都无法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到此界，会机缘巧合和叶归舟产生联系，借他之心，体验这人类的万般情绪。

*** ***

内厅里，叶归舟手握宝剑，坐在断成两半的桌子残骸旁沉默发呆，倒是没再流泪了，只是眼眶仍有些泛红。

林觉吃午膳时，便一直关注内厅里叶归舟的情况。他是神灵，不太会安慰人。何况丧亲之痛，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慰的。

任何言语在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前，都显苍白无力。

林觉便端着碗，夹了一部分菜到碗里，坐在内厅距离叶归舟不远处静静陪着对方，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了。

好歹是他手下，他自然做不到叶归舟在一旁痛苦，他在卧室里安心吃饭。

林觉很快吃完了饭，将碗筷放到一边。见叶归舟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眼神空茫，他终于起身走到了叶归舟面前。

“主人？”叶归舟茫然抬头，长长的睫毛上仍挂着泪珠，让他冷峻的脸平添了一分可怜。

林觉叹息一声，安静地将少年搂在怀中。

叶归舟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软下来。

下一瞬，叶归舟默默抱紧了林觉，闷声抽泣起来。没过一会儿，林觉就感受到小腹那块的白衣被泪水给打湿透了。

他没说什么，只静静抱着叶归舟，手下意识轻抚着少年的后背。

叶归舟仿佛发泄似地哭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

第16章 买消息

叶归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林觉，站起身来，语调仍带着哭后的沙哑，好在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抱歉，主人，弄湿了你的衣服。”

“没事，一件衣服罢了。”林觉随手施了个净尘术，那块泪水浸透的痕迹瞬间消失，“现在好些了？”

“……好多了。”叶归舟低着头，不敢看林觉的眼睛。

“那便好，走，出去办点事儿，顺便散散心。”

林觉想出去买些有关凌霄书院招生的情报，晚上再去十一楼参加拍卖会。他对拍卖会不感兴趣，但黑市有个规矩，要想参加黑市的集市，得先参加黑市的拍卖会。

要想在黑市的集市给叶归舟买高阶敛息珠，只得参加拍卖会。正好也可以带着叶归舟散散心。

他话音刚落，“咕噜噜——”饥饿的腹鸣声就从叶归舟肚子里传来。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林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没吃饭？”

叶归舟红着脸，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包子啃起来：“我本想等主人醒来后再吃，后来……就忘了……”

林觉一阵无言。

他为自己买来的午膳摆了满满一桌，三菜一汤外加三碗味道鲜美的海鲜粥，却只给他自己买了两个包子？

这家伙……

林觉二话不说，拉着叶归舟的手腕就往卧室里走：“先去吃饭。”

“不必了，两个包子就够了。”叶归舟忙挣脱，但完全挣脱不了，最后被林觉按在了卧室内摆满菜肴的木桌前。

“吃饭，听话！”林觉一句话让叶归舟闭了嘴。

饭菜由专门的法器盘装着，随时保温，此刻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叶归舟在林觉的监督下，乖巧地端起饭碗，吃起饭来。

额头旁细碎的刘海落下，遮住了他的眼帘和眸光。叶归舟安静吃着饭，这一刻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若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他在心中默默许愿，深蓝色的眸中滑过一抹柔光。

再三确认叶归舟吃饱后，林觉才将手里的黑袍递给他，叶归舟好奇道；“主人，我们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