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北放开手里的火钳,走到宜宁身旁坐下来,认真询问:“如果真如公主所料?您会尝试劝您的兄长不要乱来吗?”
兄长?小太子耳朵一抖,再次悄咪咪拿起了烤肉。
“我肯定会质问我哥的!”宜宁气得直喘:“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怕,我七哥跟我二哥关系很糟糕,我很怀疑我七哥……”
话没说完,宜宁余光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近,眼睛一亮,立即站起身迎上去,“皇嫂!你回来了?你没事了吧?”她低头打量她双手,“虎符呢?这东西可要紧的很,不能弄丢了。”
邓姣唇色苍白,神色却如释重负:“虎符还给你哥了,我要那东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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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拿着军报走进营帐的时候,燕王背对着他站在营帐中央。
掀帘子的声音让他陡然转过身,目光带着惊喜如野兽般一口咬住秦岳,吓得秦岳差点又退出门外。
但他克制了惊慌,躬身递上军报:“殿下,孙指挥使的奏报。”
陆骋的眼神可见的颓然下去,他踱步走到衣柜旁,慢吞吞穿回锁子甲,又慢吞吞走到秦岳身旁,接过他手里的竹筒,一声不吭地走出门。
秦岳看见床边上放着的虎符,赶忙冲过去拿起来,转身追上去:“殿下!您有东西落下了。”
这玩意要是赖他偷来的,那可是世代军功都保不住他脑袋。
第58章 表情像被踩到尾巴的狗子……
宜宁公主欲言又止, 似乎想问些什么。
“我太累了,对不起。”邓姣主动开口:“我得先回帐篷里歇息一会儿,阿渊就交给你和表哥了, 别让他到处跑, 如果太闹腾了你们就叫醒我,我来陪他玩。”
宜宁一言不发, 神色急切又警惕地注视邓姣的脸。
邓姣的嘴唇苍白起皮, 涨红的耳朵却还没有消退, 被脸色衬托得更加嫣红,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反常, 宜宁感觉她现在肯定很不舒服, 不知道七哥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难过。
原本的质问一下子就憋回去了,皇嫂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七哥跟她有什么, 肯定也是七哥先动的手。
宜宁抠了抠手指甲, 说了句有点蠢的话安慰邓姣, “我第一次看见我七哥抱女人。”
邓姣:“……”
她被这话逗笑了。
又心酸又可笑。
所以她笑完又擦了擦眼角的泪,自嘲:“谢谢你,宜宁,我明白你的意思。”
宜宁手足无措,“他是不是说了什么讨厌的话?我哥非常不会哄人, 他可能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
邓姣坦白:“没有, 是我说了讨厌的话,把你哥都吓傻了。”
宜宁困惑:“我哥凶你了吗?”
邓姣摇头,“我知道你可能对一些事很好奇,等我准备好了, 我会告诉你,现在我真的太累了。”
邓姣回到自己的帐篷,一闭眼,就几乎昏过去。
被帐篷外的欢呼声吵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睡了十六个小时,晕乎乎下床的时候,看见小太子圆乎乎的小脑袋在她帐篷中间的矮桌上摇摇晃晃。
崽崽在安静地自己摆弄小木雕玩具。
邓姣走过去坐到地毯上,把小煤气罐抱在腿上,看他摆弄手里的鲁班锁。
“麻麻昨天是不是吓到阿渊了?”邓姣轻声问。
陆渊扬起小胖脸张嘴看她,呆呆地嘀咕:“很急,老七丢啦,姣姣很急,爷一转头,给找到了。”
邓姣噗嗤一笑,捏了捏他胖脸:“对,多亏了阿渊,麻麻找了一下午没找到,被阿渊一下子找回来了,谢谢我们小宝贝。”
帐篷外的喧闹声勾起了崽崽的好奇。
邓姣让崽崽再耐心等一下,她需要收拾一下自己。
这地方没有铜镜,但她能猜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糟糕。
洗漱后完全拆了发髻,束成牧民打扮的朴素发式,就带着陆渊出门看热闹去了。
集结边疆的几支军队正在欢庆全歼乌力吉图的部队,这是鞑靼的主力军。
这场大捷意味着边疆至少八年的安宁和平。
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都在谈论大齐战神如何引诱乌力吉图踏入绝境,又奇袭敌营,让敌军自相残杀。
邓姣急切地穿过人群寻找宜宁的身影。
她又需要找人帮忙陪崽崽在这里凑热闹了。
她听不得旁人谈论陆骋。
最好能让她处在隔绝的环境,戒掉身体对他生理性的冲动。
周围的人群像火堆一样,她加快脚步穿梭其间,直到身穿银色锁子甲的修长身影在她余光里划过。
她一阵眩晕,然后短暂地忘记要继续往哪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