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棒没再说话，翻个身，睁着眼睛睡不着。

乔莹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走到一处烟雾弥漫之处，似乎觉得身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她回头，却见一个黑乎乎高大的怪兽，狰狞着朝自己扑过来。

她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那怪兽伸出手臂，毫不费力的把她提了起来。

她吓坏了，惊声尖叫着跳上他的肩头去掐它的脖颈。

“啊……娘……娘……”小草发出惨烈的叫声，随后发不出声音来了，脸色铁青。

王小棒哭嚎着死命地去掰乔莹莹的双手。

“放开，放开……”

乔莹莹身子一哆嗦，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却见自己正掐着王小草的脖子，她惊叫一声松了手。

王小草脸色黑紫，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小草……小草……”王小棒哭喊着扑到妹妹身上。

乔莹莹浑身打颤，冷汗直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竟把小草当成了怪兽，差一点把她杀死。

她晃了晃身子，闭了闭眼，勉强从惊惧中恢复过来。

“小草……”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你走开！”王小棒双眼充血怒吼一声，推了乔莹莹一把。

乔莹莹身子一颤，靠在了草屋墙上。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末世的记忆开始反噬她了。

她会在梦里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这就是她想喝孟婆汤的原因，她一点都不想要末世的记忆。

她只希望自己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

她被王小棒推搡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升腾，要不是你们两个喝了我的孟婆汤，我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咳咳咳……娘……别怪娘……别怪娘……咳咳咳！”

王小草慢慢喘过气来，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惊恐的大眼睛看向乔莹莹。

她不相信刚才面色狰狞，想要掐死自己的人是娘。

那一定不是娘！

王小草使劲儿喘息了几下，颤悠悠地起身，想扑过去抱住乔莹莹。

却因为双腿无力，一下子栽了下去。

乔莹莹闪电般奔过去，接住了她。

王小棒也想去拉妹妹，却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在做梦，借着外面微微的月光，他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他看着妹妹和乔莹莹抱在一起，痛苦、狐疑，恐慌不知所措，齐齐涌上心头，他瞪大眼盯着乔莹莹的手，生怕她再掐向妹妹的脖子。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这个被药倒在地上，那阴冷暴戾的眼神，似乎要把奶奶和二叔碎尸万段。

她毫不费力地背着野猪，藏到草屋后面。

她早就猜到会有人来家里捣乱，提前撒了草木灰。

她要买弓箭，她会做竹房子，她执意要进山……

想起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王小棒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有个声音在击打着他的心口：她到底是谁？她到底要干什么？

第23章

深山捡漏

草屋里安静极了，王小棒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妹妹低低地啜泣声。

乔莹莹心里五味杂陈，心里不停地质问：为何他们喝了我的孟婆汤，老天还要让我遇到他们，还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如果没有他们，她就找个地方，慢慢地疗愈伤痛。

挨饿，受冻，被野兽围攻，被丧尸追杀，被同类攻击，被不明武器轰炸……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惊醒过来一身的汗。

她只想安静地在这个世上生活下去，慢慢地老去，死亡，然后等待下一次投胎转世。

她胸口有些堵的慌，嗓子里一股甜腥，搂着王小草的手臂不禁紧了一些。

王小草的身子一抖，抬起小手轻拍乔莹莹的后腰。

“娘，不怕，做噩梦不怕，有小草在！”

她逐渐感觉到冰冷的身体被柔软的手臂环着，小手轻柔地落到身上。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抚慰。

心里的怒气一点点消散，眼泪从脸上滑落，她无声地哭了。

她只想做一个正常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揉了一下小草的头，哑声说：“对不起小草，还疼吗？”

小草扬起小脸，笑笑说：“娘，一点都不疼了……”

乔莹莹低头看向她，她细细的脖子上有一圈淤青。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一股炊烟吹到了屋里，她打开门，出了草屋。

清新的空气，蓝蓝的天空，青翠的山峦，婉转的鸟鸣。

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王小棒背对着草屋在生火做饭。

听到草屋的门响，本能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有点无法面对乔莹莹。

他害怕、不安、迷茫、疑虑重重。

他怕这个女人癔症发作伤害妹妹，又怕她生自己的气，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