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个“碗”+番外(91)
除非——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豁然出现在李云锦的脑海中。
除非这整件事是父皇默许的,更甚者说,是父皇一手安排。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在李云锦的脑海之中,便像生根发芽了一般,越长越大、越长越深。
李云锦的心在这一刻沉入了谷底,他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锦儿?锦儿你怎么了?”容霏的呼唤将李云锦从冰冷湖水中捞了起来。
他有气无力地道,“母后,我没事?”
容霏显然不信,“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云锦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容霏,他不想让母后为他担忧,也不想让父皇母后本就脆弱的夫妻情感变得更加易碎。
他只留下一句,“母后小心着些父皇。”便大踏步离去了。
容霏看着李云锦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我们的人?”
李云骁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沈和道,“说是自杀。”
听到这话,李云骁却是笑了,“自杀,你信么?”
沈和摇了摇头。
李云骁眼中闪过一丝毒辣的阴狠,“是太子为了自保杀了容中胜。”
“什么?”沈和疑惑。
“荣中胜是不是我们杀得不重要,是不是太子杀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荣家老爷子认定,人就是太子杀得……”
“我明白了。”沈和了然道,“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
李云骁一早便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扳倒李云锦。
以他对李承德的了解,他更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自己不过是他用来磨砺太子的手段罢了,他一直都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所以他此次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扳倒太子,而是离间太子与母族之间的关系罢了。
他也相信,即便父皇再中意太子,但他都不会希望太子与母族的关系过于密切。
毕竟历史上外戚欺压皇权的例子比比皆是,心思深沉的父皇又怎会任由历史重演呢。
荣家老爷子几个孩子都在战场上身死,如今就只留下这么一个玄孙,却也夭折了,此时想必是十分的难过、绝望吧。
李云骁嗜血地笑了,眼中写满了疯狂。
荣家,容藏山自得知了容中胜的死讯,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本就花白的头发,好像更白了,如同山间沟壑一般的皱纹在他脸上肆无忌惮地延伸着,悲伤与绝望笼罩着他。
忽然间,他猛然抬头怒视着上空,“老天爷,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造了什么孽你要这么折磨我,让我荣家断子绝孙?”
容府管家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跑进来,就看到老家主双手抱头痛苦地跪在地上。
他从小便陪着家主,是跟家主一起长大的,见老家主这般模样,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着急之下,他一个不慎摔在了地上,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朝着容藏山的方向跪行而去。
“家主,”他搀扶着容藏山,“你要振作起来啊。”
容藏山捏着他的胳膊,“阿文,我荣家绝后了啊。”
即便胳膊被捏得疼痛万分,但毛阿文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家主,我们还有小姐,不会的——”
容藏山却丝毫听不进去,“她一个外嫁的女子,如何为我荣家传宗接代。”
容藏山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对毛阿文道,“扶我起来。”
毛阿文见家主冷静下来,松了口气。
容藏山重新落座后,他看向毛阿文,“你有何事禀报?”
毛阿文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阿文,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容藏山忽然问道。
毛阿文懵了一瞬,达到“快五十载了。”
“你都跟我这么些年了,怎么说话还如此吞吞吐吐?”容藏山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已没有任何事可以再打击到他了。
毛阿文见此,便不再踌躇,趴在容藏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藏山听罢脸色一遍,将手边的茶杯摔得粉碎,怒道,“这是哪里起的谣言,你速去将压下去,府中若有人敢再议,一律杀无赦。”
见家主没有被挑拨,毛阿文心中压着的石头消失,领命去了。
但容藏山却并未如同他所想那般,心中不曾有一丝怀疑。
他了解自己的孙儿,胜儿是万万做不出来将所有罪揽在自己身上,而后自杀这样的事情的。
而这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太子再无他人,很难不令人怀疑到他身上。
东宫之中,李云锦站在院子里,风将他的衣摆吹得咧咧作响。
“母后可出发了?”他对着身边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