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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鱼记(92)

作者:夜沙灯 阅读记录

房姝从栾谷那含糊其词的措辞中,敏锐地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心中顿生一丝惊喜,“竟找着了这样的人?”

她托着凤京城中的贵妇,有脸面的妈妈们四处搜罗,也网来了几个脸圆下巴尖的小丫头片子,但粗略一扫之后,俱让她失望不已。

不是气质怯懦,便是畏畏缩缩,稚弱可欺,没有野鱼眼中那种随时想要兴风作浪的生猛劲头。

连她这初筛都过不去,到牧碧虚面前也只是废弃的薪柴,房姝只好暂时就此作罢,唉叹这些丫头都是没福气伺候他的。

栾谷见宁安县主猜出了牧碧虚最近的动向,默不作声、又微不可察地颔了颔首,算是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终日萦绕在房姝脸上的那丝忧愁终于淡褪了些,她问:“可相像吗?”

栾谷张了张嘴,嚅嚅地吐出两个字,“像的。”

房姝连声追问,“有几分相像,三分,四分,还是七八分?”

栾谷默了一默,“十分相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

“好!好!”房姝一时欣悦得忘记了牧碧虚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家住何方,屋中几许,可曾婚配?”

“像是十成像的,不过……”栾谷看着房姝几乎立刻就要出门纳吉问礼的架势,微微侧开了头,“好像……是个男子。”

热烈的喜悦如沃冰雪,方才还喜气盈盈的房间顿时死寂一片。

朱裙见房姝的面色霎时铁青,一言不发地握着胸口,担忧道:“县主,公子年少气盛,您莫气坏了身子……”

半晌,房姝才锤下了胸口,身子半向后仰,“大家都说他龙章凤姿……我就知道那个孽障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

栾谷很快就被文妪拉扯了下去,隐隐约约听见房中传来几句,“给县主拿翡翠鼻烟壶……”“县主保重……”“我的命好苦啊……”之类的。

崇开峻从宫中出来回到自己的宅院中,已经是第六天的事了。

在这几天之中,总管从松递送了叶棘夜不归宿的消息,他在宫中早已得知了此事,吩咐从松派人去寻找叶棘的踪迹,一连几天始终毫无收获。

崇开峻心中焦急,不知道叶棘是否遇到了什么不测。

叶棘在他来到凤京城之前,曾与牧碧虚牵扯不清。因此,关于叶棘失踪一事,崇开峻几乎在没有经过任何逻辑推断的情况下,便直觉性的认定了与牧碧虚脱不了干系。

身在深宫中,他与皇帝牧相商谈要事,实在是无法脱身,直至散会,才匆忙地赶了回来。

正当他准备亲自起身去牧碧虚的别院问个究竟时,牧碧虚的拜帖已抢先一步递到了他的手中。

崇开峻合上手中的帖子,“他今日前来又有何事?”

从松:“牧御史把叶医士送回来了。”

崇开峻心中一凛,果然与牧碧虚有关,“事已至此,今日就先会一会。”看这位牧小公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几人相聚于厅堂中,崇开峻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叶棘,脸色苍白的她平躺在一张简易床榻上,被四个人合力抬了进来。

叶棘见到了崇开峻来了,强支着身体半坐了起来,问了他一句安:“叶棘见过王爷。”

崇开峻道:“在自己府里不必拘束,如果不舒服继续躺着便是。”

叶棘哪里敢心安理得地继续躺着。

她现在看到崇开峻的心情有着微妙的复杂,既有几分愧疚,又有几分畏惧,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终于被牧碧虚提溜着告到了大家长的面前。

叶棘不愿在众人面前大剌剌地摆款,便让侍女塞了一个枕头在背后,斜斜地靠坐着,看牧碧虚与崇开峻究竟要如何收场?

不只是叶棘,牧碧虚还连着一堆礼物一起抬进了崇开峻的家中,也没有告诉叶棘他的用意。

她如今这个模样,便是他两人果真当场火拼起来,自己也是逃不掉的,不如就呆在原地,等待着战火烧身罢了。

叶棘从前心中只想着一味的逃避,有种苟一天算一天的无谓,如今被牧碧虚逼着面对一次现实,知道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过去的。

崇开峻的目光从叶棘的身上移到了牧碧虚的脸上,“小棘出了什么事?”

“王爷被圣上招入宫中商议要事时,我正在大梵音寺中清理牧相府的供奉之物,适逢叶医士也前来到寺中进香,碰了个正着。”

崇开峻微微蹙起眉头,他前脚刚进了宫,后脚两个人就在大梵音寺中相遇,要说是无心为之,让人委实不能相信。要说两个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也不应当此时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够如此坦然。

牧碧虚的每一句话崇开峻都要打个考量,“小棘,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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