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颂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韩乐陶已经站了出来。
韩乐陶这个名字,一看就和韩乐风有关系。两人也确实有点关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两人都出自五姓七望的韩家。
只不过韩乐风的爹是尚书省右仆射的大韩大人,而韩乐陶的爹是担任东宫詹事的小韩大人。
之前韩詹事就说过的,他和妻子只有一个女儿,去年考上了进士,即将步入官场。对方便是这一届正在吏部等待铨选的进士。
韩小娘子不仅是个女进士,还是当朝探花。
她站出来也不是为了帮韩乐风这个远方表亲,两家并不熟,从她之前和其他女进士站在一起,根本不和韩乐风这帮衙内搭话,就能看得出来他俩到底有多生疏。但她不能允许她爹的顶头上司(之一)被人如此侮辱。
在这个主辱臣死的社会风气下,她势必会站出来维护东宫的脸面。
韩乐陶表示:“你到底在说谁,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会以为不说出对方的名字,这事就真的能被含糊过去吧?”
吴仁乐了:“我不说你都知道?这么厉害?怎么知道的?读心吗?”
韩小娘子也乐了,因为真的可以欸。
这可是个能觉醒血脉,血脉还千奇百怪的世界。甚至都不需要劳动别人,韩小娘子自己就可以。
“大家都知道的,我们韩家的血脉来自司命。”
如果沈里在这里,他肯定会点头应和,因为之前王夫人来感谢他时特意说过的,她儿子觉醒了少司命的血脉,当时沈里还疑惑过少司命的血脉是个什么样的血脉。
“而我不才,正袭成了大司命的察施。”司命是掌管人类生命的神,在《九歌》中有过记载,而其中说过司命有两位,一位是少司命,一位是大司命。而大司命有七布施,其中之一的察施便是不用问对方就能察觉到对方的心。
和能听到别人心声的能力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但总之只要吴仁配合,韩乐陶真的可以用血脉探查到对方到底在内涵谁。
让他没有办法再甩锅狡辩。
吴仁一下子就有点慌了,不是没想到会有这种血脉,而是没想到这种血脉就在现场,此时此刻就能够破案,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一旦坐实了他在故意侮辱皇室,那这个两头堵的圈套就不存在了,太子可以理所当然的处罚他,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再这么多人都轻身经历后再颠倒黑白。
吴仁慌不择路的为自己辩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故意诬陷我呢?”
“这不是巧了吗,刑大人,你的獬豸(xie zhi)血脉有了用武之地。”闻时颂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是吓的齐齐下跪了。
獬豸是能辨别是非曲直、善恶忠奸的神兽,拥有这样血脉的大臣能做什么已不言而喻。对方没办法听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但测一测韩乐陶有没有在说谎还是轻而易举的。
血脉套娃了属于是。
吴仁彻底瘫软在地,再没了半分辩解的余地。
虽然这场面和闻时颂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效果却很是不错。
只有韩乐风这个脑子不太灵感的纨绔最后搞了个节外生枝,他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的对吴仁说:“我知道你以为你这样至少还是侮辱到了太子妃的,但丑人多作怪的只有你自己,我能够觉醒血脉全靠太子妃,他的能力比你一位强大的多,也有用的多!”
全场一片哗然。
让人觉醒血脉?这是真的吗?群臣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太子。
闻时颂已经想骂人了。
但韩乐风这一回真的不是为了和沈里作对,他和他娘王夫人一样,发自肺腑的相信他觉醒的血脉是沈里给他的,所以他真的只是好心,想要给沈里找回场子。
他不希望沈里被任何人小看,他嫁给太子只是他选择了爱情,不代表他这个人就只能靠太子。
闻时颂、闻时颂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在心里想着,不管沈里觉没觉醒血脉,也不管他觉醒的到底是什么,他未来的力量都只能是帮别人觉醒血脉了。别问他怎么做到,他总能想办法帮沈里做到!
但实际上……
沈里真的可以。
他也正在证实自己的路上。
这事说来也巧,就在今天差不多的时间,沈里从弘文馆下课,明明已经都快要回到东宫了,才想起来他的作业忘记拿回来了。
他当时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人去给他取回来,他先在东宫自己读书;要么靠自己的记忆力,把岑夫子布置给他的作业默写出来。
沈里选择了第三种——自己去拿,还能趁机遛狗。
自从开始上学,沈里已经有两天没有遛狗滚灯了,热情小狗依旧热情,可看上去真的委屈极了。沈里根本见不得他的小狗这样,当下就决定扩大彪子老大和滚灯的版图,从东宫开始向皇宫延伸,当然,以防万一,他还给彪子老大也套了个牵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