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衡有些不自在，他点了点头，附和一声：“说的没错。”

“妹妹刚到京城，可有落脚的地方？”周氏问道。

云娘低声说道：“暂时还未寻到合适的地方，怕是要在府上叨扰几日。”

“无妨，”周氏大手一挥，“你尽管住下，缺什么同我说便是。”

说罢，不等几人开口，她便掏出帕子掩住了口鼻。

“郎中交代过，娘喝的药里有几味是活血化瘀的，我怀着身子，闻多了对腹中的胎儿不利，就先回去了。”

一席话说罢，周氏如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便离开了。

动作快得让云娘还没来得及将袖中的香囊送出去。

许母对许玉衡不悦道：“你瞧瞧，有这么做儿媳的吗？婆母病了，不说来伺候，每次过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便走，生怕我这里的药味熏到她！”

许玉衡的面色也不好，但想到周氏腹中的孩子，便将那一丝不快压了下去。

“再等些日子，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他说。

许母又抱怨了几句，忽然想了起来：“方才没同她说，让她给云娘安排个住处。”

她的屋子本就不大，再住进一个云娘来，未免太拥挤了些。

许玉衡让老仆再去正房说一声，不一会儿老仆便回来了，说出来的话让屋里的三人脸色都不大好。

“夫人说，她不知哪一日便会生产，姑娘又是个未出阁的，住在一起不好，所以让姑娘先同老夫人在一起挤一挤，等会儿她便给姑娘送被褥来。”老仆说道。

第219章 你什么身份，也配吃燕窝？

许母沉下脸，瞥了一眼许玉衡。

人是他带回来的，带回来之前他就应当将事事都安排妥当。如今周氏不愿云娘住过去，难不成真要同自己挤在一起？

许玉衡咳嗽了一声：“周氏说得有理，云娘，你便先委屈些日子，同我娘一起住在这里吧！”

“我这边日夜熬着药，云娘怕是住不惯的，”许母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不如你再去同周氏说说，她那边那么多下人，让她们挤一挤，就能给云娘腾出地方住了。”

“娘，周氏就快生了，来回挪动总归是不大妥当。”许玉衡压着心中的烦躁，劝道，“您就先和云娘一起凑合些日子，等她生产之后就好了。”

许母不以为然：“不过就是生个孩子罢了，谁没生过？我当初生你的时候，不还是上午生完，下午便下地干活了？就她娇气！”

这话许玉衡听得耳朵里都生了茧子，他不耐烦地说：“周氏这一胎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娘，云娘都没什么意见，您就别添乱了！”

云娘心中冷笑，她当然有意见，她在叶家有单独的院子住，连身边丫鬟住的屋子都比许母这间小屋要宽敞。

她已经闻了好几年药味，如今竟还要她和一个病怏怏的老妇人住在一起，她着实有些不情愿。

但许玉衡说得也没错，周氏这一胎确实不能出问题，许家上下的吃穿用度，显然靠的都是周氏的银子，只有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才能将周氏的嫁妆留在许家。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挤出了笑，柔声说道：“云娘只求能有一个容身之地便好。”

许玉衡对她笑笑，许母则“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从东厢房回来，小彤便一直板着脸。

周氏让人取了被褥送过去，一扭头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怎么，还生着气呢？”她问。

小彤气呼呼的：“夫人的性子也太好了些，那女人一脸狐媚样子，您还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

“难不成还要吵起来不成？”周氏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生气气得是自己，何必呢？”

小彤嘟着嘴：“姑爷他们是将您当傻子呢，什么表哥表妹的，打量着旁人都瞧不出来？您也是，客套两句便算了，竟还当真让她留下来了。要是她真想害您，这下不是更方便了吗？”

“咱们这边十几个人，还看不住她一个不成？”周氏说道，“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好过不知道他们要从何处动手的好。”

“再说，”她笑盈盈的，目光却冷了下来，“总需要有个替罪羊不是？”

小彤嘟囔着：“奴婢就是不想看夫人这样憋屈。”

周氏轻笑：“谁憋屈还不一定呢，且看着吧。”

……

第二日一早，东厢房那边便闹开了。

许母看着桌上的空碗，气得直哆嗦。

她指着云娘的鼻子：“这燕窝是周氏孝敬我的，你凭什么吃了？”

云娘一时间有些无措。

昨夜许母又是打鼾又是磨牙，她几乎一整晚没能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下人送了燕窝过来，她看许母还睡着，便以为是给自己的，理所当然地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