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香江名媛千金(62)
从元家出来时,元家辉还坐在那儿,愣愣没回过神来,但拳头握紧,咬着牙跟,显见的动了火气。
周雅韵今日来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元家辉怎么做,便是他的事。
而周远洋那边,总归早晚出事,到时候,她便可以把家业抢过来。
回去的路上,风抚在脸上,夹着杜鹃花淡淡涩涩的气息。
这段时间,她没少主动跟周正基说把服装线拎出来给她经营。
她看好香江时装的未来,也能做好。
但周正基都是搪塞过去,以纺织厂在二房手上,周远洋在经营,就这么分出去等于拆散了,没必要。
还嘱咐她,要做就直接去纺织厂,都是一家人,无需分的这么清。
想到这里,周雅韵打着方向盘,心里冷笑。
不用分得那么清,那怎么不把管理权给她,反而要她去给二房打工。
这分明分得一清二楚……
——
那边,周雅韵离开后,元家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刚才她说的那些话。
一直以来,元家辉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女儿的变化,想不明白女儿为何习性大改。
若真是……被人带着,沾上赌博的习惯,那就说得通了。
元家辉闭了闭眼睛,仰头在破旧的木椅上坐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看着这已经不像家的家,眼眶红了。
他站起身来,点了一炷香,对着木柜上的牌位自言自语,“你要是有心,在那边问一问嘉欣,托梦给我。”
元家辉手持香,朝牌位拜了拜,这才将香插在香炉里。
隔壁的阿婆拿着刚从田里采的青菜过来,要分一点给元家辉。
到了门口,看到里头背对着门,对着牌位拜拜的元家辉,摇头叹气,天天对着牌位说话。
心里感慨元家辉孤家寡人的不易,去年女儿跳楼没了,年末老婆也生病没了,现在剩自己一个。
也是因着这样,邻居手里有点多余的什么,就分一点给他。
“阿辉啊。”阿婆喊道,“刚才的靓女是谁,你还有这么发达的亲戚啊?”
元家辉转身笑笑,“我们元家,都是穷鬼命。”
然后便跟阿婆说了刚刚的人是谁,以及周雅韵说的那些事。
阿婆听了,眉头直皱,“嘉欣以前那么听话,我就说怎么这么突然想不开,难不成真的学坏了,跟人去赌?”
元家辉叹了口气,心头犹如有一座大山压着,又堵又重。
虽然跟人说话还能感慨,但这种子一旦种下,就容易生根发芽。
一整夜,元家辉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一闭眼,脑子里就是女儿的音容笑貌,就是她刚毕业那会儿,一家人在学校的合影。
现在,那照片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想着想着,元家辉就落了泪,在黑暗中哭了起来。
第二天,元家辉起了个早,洗漱完毕,便换了身衣服,往大路走去,去搭车。
当年在监狱干活,虽然是收垃圾的,但元家辉也因此,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辈。
这里头,出来后,有洗心革面的,也有重操旧业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在道上混过的人,要再利用起来,不算难。
元家辉心里堵得慌,只求知道个真相,不然真是一辈子难安。
“打听正华百货的周家?”刀疤刘听了元家辉的话,挥刀砍下一条猪腿,“打听是能打听,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你这么个老实人好市民,也有用上我的一天。”
元家辉特意找到这个牲畜市场来,擦着汗把女儿的事说了。
刀疤刘停下手里的动作,拿着刀在磨刀石上磨,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这动作,加上他脸上长长的刀疤,显得有些狰狞。
“我现在做正经生意,改行做好人,但耳朵也听过不少,前一阵,正华百货弥敦道的店,就被人泼了红墨水,你不知道。”
元家辉自然不知道,他住的偏僻,平时也不看报纸,起来就是干活,到家看一点电视里的剧就睡了。
元家辉知道道上的规矩,见状,从兜里掏出点钱,要塞给他,“我也没什么积蓄,现在没有家人,自己留点买米,怎么死都行,不做饿死鬼就行,剩下都给你,你替我打听打听。”
刀疤刘没有收,“我以前什么钱都赚,但偶尔也讲点江湖道义。”
他笑道,“打听个人而已,又不是打听港督屋里女人的事,不难。”
“你自己留着,就当我报答你当年对我的照顾。”
……
三日后。
元家辉在石屋的家里躺着,忽然隔壁的阿婆喊他,“阿辉,找你的电话!”
没了女儿和老婆后,他连电话费都不去交,电话早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