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满口谎言/修罗场?她的舒适区罢了+番外(444)
没有听到回应,鸦隐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
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熏红的酒意:“能开一下暖气吗?我的衣服好重。”
懒洋洋的声线混合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于烬落的耳边。
使得他被柔软衣料包裹住的手臂,也激起了一片微小的颗粒。
看吧,他就是这样没骨气。
只要她的一个呼吸,一句话语,便能让他浑身战栗。
“我刚在想事情,所以忘了。”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穿着的衣服都不会重。
于烬落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入手发烫,这令他蹙起了眉头。
不过瞬息,他又意识到了什么,扯出了一个笑。
尽可能让声线变得轻松些:“跟阮澄他们一块儿,看来玩儿得很开心咯?”
到底还是泄露了几分酸意,他抿了抿唇,发动引擎摁下了制暖键,开始驶离这个街区。
鸦隐靠在往后调整了的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那不是挺长一段时间没聚了么。”
“好不容易橙子和春生都回了林塔,就见面聊聊天,放松一下咯。”
雨刮器一下又一下地剐蹭着前挡风玻璃,和不断坠落的雨水展开了持续不断的较量。
鸦隐蹭了蹭后颈处的靠枕,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后,微眯着眼:“因为太高兴了,所以一不小心有点儿喝多了。”
“我先眯一会儿,到你家了,再叫醒我。”
你家。
他一直以为那是‘咱们家’。
于烬落的呼吸错乱了一秒,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这就是他得到的回应。
名为‘后悔’的情绪,再度攫取住了他的心神。
那条游走在伊甸园里的蛇,明明应该唆使‘亚当和夏娃’吃掉禁果。
再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被驱逐离开,受尽纷纭人间里的爱恨折磨才对。
‘它’怎么自己没能经受住诱惑,说着只咬一口,浅尝一下滋味。
最终却忍不住,把那颗诱人的禁果给整个吞咽下肚了呢?
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于烬落维持住了声线平和:“好,我知道了。”
第3章 The Hills(三)
其实在更早之前,‘爱’这个名词对于烬落而言是陌生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它保持着天然的敬畏感。
因为在他最初接触到这个名词的幼年期,爱总是伴随着疼痛一并袭来。
他的母亲是一位优雅而美丽的女人。
但和他翻阅到的过往关于她的相册后,他总感觉有些违和,不太能将照片里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少女对上号。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总是整日沉默。
当她发出声音的时,更多的是某种声嘶力竭,语焉不详的呐喊。
这样失控的场面,其实他也并不经常看见。
准确来说他也并没有看见,只是那些破碎的,散乱的,不成句的单字隐约能从那道厚厚的门中溢出。
每当这个时候,训练有素的仆从们就会飞速将他飞速带离。
毕竟父亲深爱母亲,即便她时常会心情不好大发脾气,偌大的一个城堡里,也仍由她来去——
只是出不了最外层那道高大穹顶的长厅,也跨不出公爵城堡的大门。
有时候母亲会十分温柔,会掰开柔软馥郁的点心,小口小口的喂给他吃。
嘴里哼着优美的小调,给他念她喜欢的古典诗歌,讲她打马球的趣事,还会弹钢琴给他听。
她最爱的一首钢琴曲《Felling good》,他能从那一串串跳跃的音符中,感受到自由。
只是,在这些柔和的,可以称作‘爱’的时刻,她总会将他唤作‘阿霖’。
于言霖是他的堂兄,也是现任国王的次子,只比他大一岁。
他明白,母亲只是将他当成了替代品,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感受到她的爱。
尽管每次当她清醒后,会以一种他无法琢磨的眼神打量他。
或许因为认出来了,‘真正的他’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存在。
有一年的冬天,她颇为冷静地支开了跟着她的女仆,拉着他一块儿靠近厅里的壁炉烤火。
当她拉开壁炉的矮门,说这样能让人感到更温暖。
那是她在清醒的时刻第一次叫他‘阿落’,他根本无法拒绝那样的‘爱’。
后来他被送去了医院紧急治疗,要不是恰巧有更换厅内点心的仆从过来,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他了。
父亲向他解释,说这是一次意外。
母亲只是生病了,所以过得很辛苦,她其实是爱他的。
“哗啦啦啦——”
漫天的雨水似乎没有尽头,于烬落没有打开车载电台或者音乐,他不想让其他的人声打扰他和鸦隐单独相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