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选择“毕其功于一役”,他说不定能加载[位面之子大魔导师]一日体验卡。
功德清零,越殊却是心情大好。
他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纵使出现些许意外,命运的垂青也会修正意外,让一切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马嘶声中,合县被甩在身后。越殊沿来时的道路返回,向兖州与冀州的边界而去。
天光晴好,秋风宜人。
少年道人的唇角微微上扬。
几人随行在他身侧,问出口的话语被风吹散:“小道长,我们这是要回幽州吗?”
尽管不明白越殊为何选择折返,而非继续南下,但几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性强。无论越殊去哪里,他们只管跟着就是了。
“……不错,回幽州。”
少年道人一骑当先,头也不回:“在此之前,我另有要事。”
新帝的使者已经踏上前往幽州的路。突厥的大军同样如此。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越殊并不觉得凭他一己之力便可扭转战局。战场上,他需要更多的帮手。
白霜奔驰如电,道袍猎猎飞舞,长风拂过少年道人的发梢,他遥遥望向前方的冀州。
心头浮现出一连串义军的名号与地盘,越殊在其中飞快筛选合适的目标。
“玄微上师”的旗帜依旧在冀州之地飘扬。借他的名号这么久,总该假戏真做一回……
踏入冀州后,遣向豹与王阿大先行一步回幽州,替他送信,越殊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一路收集如今各路义军的讯息,与记忆中的情况一一映照,而后一一找上门去。
哪些人只当“玄微上师”是虚假的精神领袖,哪些人将之视为真正的精神领袖,越殊看得分明。他曾随手种下一枚枚思想的种子,是时候继续浇水施肥了。
昔日,他曾说“贵贱无等”。
而今,他要说“匹夫有责”。
第40章 神医妖道[完]
◎人世如洪炉,一念济苍生◎
盛夏最热的时节,一场暴雨浇熄了每个人血管中涌动的燥热。蓟城似在雨中哭泣。
泪水淌过州牧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冲走所有残留的血迹与兵戈交击的气息。仿佛要连带着冲走城中每个人关于昨日的回忆。
此时的北境贸易之都如此冷清。
常以周与兄长并肩走入州牧府,视线所及,门扉墙壁上犹有刀枪剑戟留下的痕迹。宛如一条条横七竖八的伤疤,提醒着兄弟俩,前一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二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肃穆。作为胜利者的他们不曾品尝到丝毫胜利的喜悦。
摘下青铜面具,常以周殊无笑容。
此前他从未想过,证明飞羽军强过飞云军的时机来的如此之快,不是在对阵突厥的战场上,而是来自本不该有的同室操戈。纵然最终获胜,飞羽军又何尝不是输家?
“大哥……”他轻声开口,声音却在颤抖,“那人都招了吗?长生的消息没有错?”
说话时,常以周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大哥的眼睛。他头一回发现自己如此软弱。
“招了。”常以忠的声音也在颤抖,却被他克制住了,“长生信中所言,确凿无误。”
常以周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果然如此”与“不该如此”之感在他心底来回交织。他好似被暴雨浇得透心凉。
自小到大,要说他最信服的人,不是威严深重的父亲,不是学富五车的大哥,不是骁勇善战的二哥,而是一道长大的越殊。
后者的年纪分明小两岁,却像是一位可靠的兄长,一直以来总是走在前方领路。常以周嘴上不说,心内对其是极为钦佩的。
他本不该怀疑越殊的话。
……除非事关亲人的安危。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宁愿打破越殊在他心中可靠的形象,常以周也不想噩耗成真。
遗憾的是,噩耗终究成真了。
一个月前,常玉山带着常以信回京述职,顺道参加万寿宴,庆贺天子的五十大寿。
一个月后,他们没能等到父子二人的回归,只等到来自朝廷的使者。
留在幽州主持大局的常以忠热情款待天使,殊不知后者起初便不曾携带善意而来。
抵达蓟城前,新帝的秘旨已悄然策反飞云军统帅,无形的罗网就此张开,向蓟城笼罩而来,常以忠本该无知无觉踏入陷阱。
关键时刻,王阿大与向豹的回归为他带来了越殊的提醒,与一连串的坏消息。
常以忠及时收回即将踏入陷阱的一只脚,性命得以保存,同室操戈却不可避免。
天使携朝廷大义,宣称常氏助太子谋逆;常以忠亦不甘示弱,痛斥新帝弑父登基。
骂战之后,便是兵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