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184)
风将沈烬的衣摆吹拂得猎猎仿佛一面黑色旗帜。远天的日头渐渐落下来,日薄西山,夕阳将远方的雪山都辉映成金黄颜色。
卓明看着看着,忽然不知像看到了什么笑道:“诶,小宫主!”
沈烬随着他所指看过去。
即便是在成山似海的人群里,凌酒酒今日的穿着也格外显眼。
火红的流裙和斗篷仿佛一道艳丽的火焰,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正和同样惯来一身红衣的江遥在追逐打闹着。
江遥似乎想看凌酒酒手中天灯上的字一把从她手中夺走高高举到天上,凌酒酒便在他身边一蹦一跳地去抢。江遥便绕着任紫依边躲边笑着念出声,凌酒酒气急败坏地去追。任紫依被他们两人拽得外来扯去无奈地笑。
卓明也笑呵呵道:“这江遥师兄和小宫主,关系还真是不错哈!今天还都穿的红色。这么远远看去,郎才女貌的,就跟一对似的!”
沈烬微顿,目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卓明被他这样一望一下不太敢说话了,讪讪地笑笑低了低头。沈烬默半晌也忽地意味难明一哂淡淡叫了声,“卓明。”
“师……师兄。”
唇边的弧度一瞬便消失了,化作了一种冰冷的刺探似的冷意。沈烬的视线紧紧地锁着他的,仿佛能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角落去,道:“你究竟,是怎样将杀念在长生殿传开的。”
……
申时末,日光最终没入地平线,远天仿佛被火灼烧过的金黄暮云与黛蓝天幕相接,最适宜点天灯的时间到了。
一盏盏天灯飞上上空,尤若一颗颗被放飞的星辰在天空漂浮而上,夜幕宁静,明月皎洁,灯火伴随着漫天繁星几欲照亮了整个南斗峰。
凌酒酒不曾点燃自己手中的天灯,还在人群里不断左顾右盼地寻着。
任紫依在自己的灯上写好了最后一句话后,转头看她还在寻觅,不禁问道:“沈烬还没来吗?”
凌酒酒摇头,目光不由有了几分焦急和担忧。
“勿要心急,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任紫依安慰她,“我先去放灯,等放完过来陪你寻。”
凌酒酒点点头,视线无意间扫过任紫依的灯上,只见她上面清晰地写着,「愿君,归于旷野,蓬勃生长;天地舒阔,自由无疆。」
感知到她的视线,任紫依也像有几分难为情似的别了别头走到一旁去放灯了。
凌酒酒收回目光不由自主在人群里穿梭了几步寻找。几步之外,便看见江遥刚好将自己的灯放飞,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灯飞到天上。
「愿你,此生无忧、尽欢、常安……」
……
“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北斗峰角,卓明干巴巴还在笑。沈烬却始终面色冰冷淡淡道:“若我没说错,你现在身上应当也有杀念,对吧?”
卓明脸上的笑意极细微地顿了一下立刻反驳,“我没——”沈烬却率先打断他的话说:“别急,听我慢慢说。”
他眸色深得像一汪能映人心底所有最诡秘的深潭仿佛所有秘密都会在这双眼睛面前无处遁形。
“你此刻身上自然是没有任何杀念的痕迹。那日在小膳堂见你,我曾探过你的脉搏,的确气息平静。可是也太过平静了,一个刚受过重伤的人,脉搏怎么会平静,平静得……仿佛这个人无伤、无病、从未受过任何伤害一样。”
卓明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微变了一下定定看着他。沈烬继续道:“若我没猜错,其实你才是整个长生殿乃至栖星宫身上最先带杀念的那个人。”
“让秦修刺伤你,不过也是为了掩盖你身上愈渐难以抑制的杀气,从而在星君面前也能光明正大地身染杀念而不被不被怀疑,再让星君以洗髓咒仿佛已清除你身上的杀念后,自请离宫,全身而退。这也是你最后的一步计划。”
“刀林血冢的杀念,来源不详,但但凡被杀念者所伤、或服其血液者,皆会暴毙横死或横生杀念。诸星君和江无期他们曾数次查你的小膳堂却查不出任何异样,归其根本,是因为从一开始有异样的便不是你膳堂里的任何食材用物,而是你的血,对吗?秦修刺伤你的左臂,是因为你本就是用左臂取血的吧?他那道刀口,恰好也是为了掩盖你取血留下的伤的吧?”
卓明还包着绢帛的手臂露出的手指细微地动了下神色怔忡。沈烬的目光已然又阴冷了下来凝声道:“所以,究竟是何物,一直压着你身上所有的气息。杀念、病气、甚至是生气……你究竟为何要在阖宫传布杀念?又为何身带杀念?当年的刀林血冢,和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