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我拯救黑化了(368)
那孩子竟是她小时候的样子,却梳着奚族女子幼时的发髻、穿着鲜艳的奚族流裙。
脸上带着脏兮兮却肆意玩耍过的欢乐笑意。和誓鸢一同似乎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她的眸中也惊讶,就怔怔地眼眶含泪地不解望着她们。
须臾,誓鸢只是轻轻对她笑了从衣襟取出一方巾帕交给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便手握巾帕跌跌撞撞地跑向她,手高高举着要为她擦泪。
她缓缓蹲下身,就任那个女孩子将巾帕轻轻拭在她的脸上。
她的手小小的,却那么温暖那么柔软……
她将她的眼泪拭去后将巾帕留给了她,又跌跌撞撞跑回到誓鸢的身边去,牵起她的手同她远去了……
……
妄境消失后……姜姰已伏在地上捂着胸口彻底泣不成声。
任紫依已不知何时悄然上前轻拢着她披散凌乱的长发轻声道:“皇姐,其实我已知晓,对你最重的惩罚是什么了。”
姜姰仿佛还沉在境界里只顾着低声哭泣。
任紫依的眼底也微微泛红,“你就……去承担命运所预示给你的该承担的使命吧。”
姜姰震惊地望着她。
姜姰此生至求,是誓鸢、是自由、是真实的自己;
以及那片从未见过的蓝天草地与雪原……
可她前半生一直被困在这片皇城里,阴云诡雨,暗无天日;
那身份与权势的相争与他而言是最痛苦的枷锁,而她终将会永远带着这个枷锁,困囿在这座华笼再出不去。
任紫依的手放下的时候,已经为姜姰束起了发髻。
镜中出现的是一个女子的脸。
云髻映清容,不施粉黛,泪眼苍白却楚楚怜人。
姜姰怔怔地望着那镜中人许久低头饮泪。任紫依眼眸红红轻轻地向前俯身拥住她轻拍她的背。一旁的姜朝泠也红着眼眶蹲下身,与她们拥抱在一起。
三个女孩默默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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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前朝之后,自然遭到了澧朝众臣的强烈反对,朝堂上下俱是一片严词决绝。
“紫微司命是说,要让一弑父杀君、恶事做尽、大逆不道的罪人担任我朝国君?这是什么道理!莫说那罪妇姜姰不过一介女子,就是她此前所犯罪孽就足够她死千次万次!此等恶人不行惩处便罢,居然还要让她继任大统,我怎突然看不懂诸位的用心!”
“就是!哪怕我澧朝被大皇子、三皇子登临帝位,我也断不能容忍澧朝由这样一个人做皇帝!若真是如此……我愿现在便罢官削职,此生再不入仕!”
“对!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任紫依江遥几人一时都不由有些踯躅无措,虽早已想过可能会发生这种场面,却不想会这般激烈。
任紫依几番欲言又止强顶着压力开口:“诸位大臣,稍安勿燥,请听我一言。”
“如今澧朝内忧外患,西北周国之乱更是刻不容缓,的确已到了急需一位才能兼具的君主执掌大局的时候;”
“姜姰……的确曾有罪错不假,但国仇家恨之事,对错本就无法单一定论。且以姜姰的谋略手腕,的确可堪一国之君的大任,所以我想……”
“荒唐之言!”立刻有大臣驳斥道:“什么谋略手腕?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诡之为!且让一个女子做我一国之君,怎让我满朝上下服众?又如何让我澧朝天下人看待!”
“况且她身怀奚族血统,又对我澧朝怨恨至深,把帝位交到她手中岂不是把羊送虎口?总之,我不同意!”
场面接着又是一片嘈嘈杂杂的严词绝厉声,皆是一片不同意的态度。交杂着一些“女子祸国”、“不配”、“国之危矣”的言语。
“不是……女子到底怎么?”凌酒酒在旁听了半天不乐意了,实在没忍住道:“你国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自己不知道嘛?女子有能为何不能监国?再说那姜姰又不是第一天监国……她此前就是个女子,只不过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也没见你国怎么样嘛!要危早危了……”
“再再说,我栖星宫的宫主就是女子;还有我师姐,是我栖星宫公认的下任宫主,也是个女子,也没见比谁差啊!这世间女子有能者千千万,是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的,怎么就不能堪任大统了?”
江遥和任紫依在侧不由露出点欣慰笑意。就听一个老臣驳道:“你栖星宫自有你栖星宫的秩序,可我人间也有人间的礼法!二者怎能同日而语。”
“总之,此事已无需再议!姜姰此人断不配做我澧朝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