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欢(双重生)(158)
“那我给二姐找辆车,接上少主,正好他总在府衙里待着,也闷,你们两个人凑个伴儿。”
沈衔月脸都快气青了,这孩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一把掀开风帽,轻轻跺脚。
“你给我闪开!”
凤箫见她连装都不装了,把笑一收。
“二姐,我也是听吩咐办事,你别难为我,我要是把你给放走了,少主皮不剥了我的。”
沈衔月往前一步。
“我只问你,让,还是不让?”
凤箫跟着往后刹了半步,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口气却没松一点。
“二姐,实在是让不了啊。”
沈衔月气极。
“亏你还叫我二姐!”
凤箫把油嘴滑舌发挥到极致。
“二姐是二姐,少主是少主,你们两个各论各的,谁说了算我听谁的。”
沈衔月单手叉腰,眉心微蹙,白皙娇俏的小脸因为怒气染上了半抹绯红。
“你觉得我说了不算是吧?”
凤箫吐了吐舌头。
“没,我可没这么说……”
沈衔月是太傅府的掌上明珠,长安城的千金贵女,打小在蜜罐里长大,追求她的人如同过江之鲫,谁在她跟前不是曲意逢迎的,再说,她对时倾尘还存着气。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时倾尘叫过来,让他告诉你,我们两个究竟谁说了算?”
凤箫连忙摆手。
“别介,你说了算还不行吗,少主这会儿在北大营呢,哪有闲工夫过来。”
沈衔月眉头浮起一丝疑惑。
“北大营?”
*
北大营。
时倾尘掀帘而入,看见来人却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魏不疑顶多派个副将过来。
“魏将军,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魏不疑长戟在手,甲胄未撤,左肩白布还渗着殷红的血,俨然是才从沙场退下来的。
“出事了。”
时倾尘顿感不妙。
“难道,燕山又失守了?”
“不……是长安。”
“长安?”
*
府衙。
沈衔月就不信了,凤箫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不吃不喝,一直在树上跟自己耗着?
偏生凤箫铁了心,势要看住她,不辜负少主的嘱托,就连想要出恭都忍住了。
“你这个皮觚旦!”
“你!你住嘴!”
“我怎样,我就喊,皮觚旦!”
“呜呜呜我要告诉少主,你欺负我!”
“……”
*
隔着两三个屋舍。
时倾尘命人唤来了叶三郎,他的目光深邃幽暗,像是寒剑淬了墨,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千万别误会,其实我和她……”
时倾尘冷冷打断了他。
“你是哪里人氏?”
“啊?”
叶三郎没琢磨明白时倾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家世来了,难道他误以为沈衔月的孩子是自己的,想要报复自己不成,叶三郎心里直喊冤。
“不是,我和她真没什么。”
“我知道。”
叶三郎又一次震惊了。
“那你还问我?”
时倾尘抬眸,上下打量着叶三郎。
“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总得弄明白你的底细,不然,万一所托非人,岂不是害了她。”
叶三郎心中狐疑,紧着摇头。
“嘶,我听你这个口气,不像是有事相求,倒像是想要借机报复,恕我不能告诉你。”
时倾尘闻言,扯出一抹
慵懒的笑,他踱到窗下,迎着风,伸出手,一枚雪白的纸鸢飘摇坠落掌心,叶三郎还在纳闷这是什么稀奇物件,就见时倾尘展开纸鸢,不疾不徐地念道。
“姓叶,名三郎,父北凉人,母大徵人,贩马起家,生意遍布珠宝、丝绸、瓷器、玻璃、茶叶、盐铁、酒楼、钱庄,曾有一妻一儿,皆死于战乱。”
叶三郎脸上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时倾尘将纸鸢拈于指尖,他的手甚是好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宛如白玉之上落了雪。
“我倒是好奇,叶公子既然已经有过家室,为什么会对衔月一见钟情呢?”
叶三郎默了默。
“她长得,很像我的亡妻。”
时倾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牵动了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难怪。”
叶三郎凝视着那枚纸鸢,恍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时倾尘颤声说道。
“这纸鸢,你莫不是建安盟的人?”
时倾尘并未作答,他撑着伞,折袖而去,声音淡漠在漫天风雪之中。
“好生照顾她。”
*
沈衔月在屋里转了半日,终于找到后窗上的一处机关,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胡床拖了过来,扶着支摘,小心翼翼地踩着胡床上去,脚才迈出窗子,就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