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欢(双重生)(21)
大皇子冷笑,“改变圣心?天澜,你觉得这件事,是你能做到还是我能做到?”
时倾尘坚持着,“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我此行本来打算前往长安,借着太傅之女的及笄礼,结交一下长安城中的有识之士,若是能见到太子殿下就更好了,可惜,未能成行。”
大皇子听他提起太傅之女,眉毛上挑,“说起来,太傅这个女儿病得有些古怪。”
“怎么讲?”
“我曾经去过太傅府,有幸见了那个姑娘一面。”
“你去太傅府做什么?”
“怎么,你去长安不也是想要拉拢太傅吗,本王自然也是为着这个,谁不知道他是朝中老臣,又同父皇有着半师之分,若能得他助力,燕北十六州,有望也。”
“太傅在朝中沉浮多年,若想请他表态,只怕不易。”
“自然不易,不过天澜,你别忘了,沈扶澜可是欠着你们时家一条命呢。”
时倾尘抬眼看他,目光陡然变得清冷,“你竟然拿这个去威胁沈扶澜?”
大皇子取出玉佩,搁在案上。
“是你输了棋局,这才将这枚玉佩借给我的,如今,完璧归赵。”
时倾尘把玉佩收入怀中。
“我不知道你要玉佩,是为了拿它威胁别人,我若知道,绝不借你。”
“天澜啊,你就是太执拗了,当初老师曾在课上问我们一个问题,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当时你说过程重要,可是最后老师也说了,过程,不如结果重要,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将相贤能,最终青史留名的能有几人?人活一世,总要留下点什么,这个什么,就是结果。”
“我当日便说过,我不认同老师的话,结果固然重要,可是流芳百世是青史留名,臭名昭著也是青史留名,帝王将相和乱臣贼子又有何分别!”
大皇子斜睨着眼,“是啊,你也说了,帝王将相和乱臣贼子没什么分别,既如此,我们何不赌上一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管这些虚名做什么,要活,就要活得痛快!”
时倾尘一时哑然,末了,一笑,“你竟然用我的话来驳我。”
大皇子也笑,“你才反应过来呀,天澜,不是我说,你今日似乎有点蠢。”
时倾尘望着博山炉中逸散飘渺的香雾,凝睇不语。
蠢吗?
或许吧。
他遇到了一个让他变蠢的人。
这个人当然不是大皇子,也不是那个梦中频频出现的女子,而是,他的表妹。
天色黯淡了下来。
时倾尘不愿再说,“我去掌灯。”
大皇子眼尖,瞧见了时倾尘行动时,白衣上沾染的一缕青丝随风滑落,他伸指捻在掌间,勾起的唇角颇有几分玩味之色,“咦,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
时倾尘执着烛台,回头看去,他瞧见大皇子手中的那缕青丝,一下子反应过来,“元芳,给我!”
大皇子名元芳,字允器,因为“元芳”这个名字更像是女孩子家叫的,所以大皇子从来不许别人这么叫他,而时倾尘幼时与他相交,每次暴怒时都会忘记他的忌讳。
大皇子听见这个称呼,不怒反笑,“呦,你还真生气了,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说吧,是哪家的女儿呀,怎么就把你这么个心如止水的人给迷住了?”
时倾尘一把夺过,搁在烛台上烧了,“胡说什么呢,这是我表妹的,今天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她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扶了她一把,可能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落到我身上的吧。”
/:.
大皇子自然不信,“表妹?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表妹?”
时倾尘懒得理他,“爱信不信。”
大皇子看他要走,连忙拉他,“行吧,表妹就表妹,天澜,我们不说这个。”
“不说这个?那说什么?”
大皇子指着案上燕北十六州的舆图,“说这个。”
时倾尘不作声了,他抬手将那舆图展开,良久,又收起。
“大皇子,你的意思我已然明了。”
“那么,你的意思呢?”
“我还是当年在岳麓书院的那句话,我始终认为,过程,远比结果重要,如果我们毫无尝试,就谋反篡位,致使天下血流成河,哪怕最后夺回了燕北十六州,我们同我们唾弃的人又有何分别?”
大皇子轻轻笑了一下,“行,那你就去试试。”
“这么爽快?”
“不然呢,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你要是不愿意,我总不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吧,我若真这么做了,你就算同我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妥协半步的。”
时倾尘也笑了一下,“天色不早了,你是在我这儿将就一晚,还是随便找个树杈子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