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亡妻年少时(177)
贺文茵托腮唔一声,“看你表现?”
“那……”
谢澜便紧紧抿唇,不再言语。
他很想问问,问问她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可他不敢问出口。
起初,贺文茵不亲热他,甚至怕他时,他很想要她想起之前的事。那时他想她快要疯魔掉,自是再顾不了其他。
但他现下不想了。
她现下过得很快乐,脑内没有那些难堪痛苦的过往,自是也不会被它们困扰。于是他便不想再叫她想起那些——哪怕忘了他的爱也好。
只要她能够快乐。
……何况,他甚至不知晓那时贺文茵喜不喜欢他。若是她忽地就——
“……嘘。”
打断他思绪的,是唇上微凉的触感。
女孩忽地坐直身子,转过身来,笑着指尖轻轻抵住了他唇角。她指尖还带着霜雪的气味,冰冰凉凉的,好闻极了。
只愣愣看着眼前那张小脸,谢澜近乎要呆住。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笑。
故此,他今日才得知她这般狡黠笑起来很好看。眼尾微微勾着,面上带着些微掩饰不住的得意,瞧着可爱极了。
而故意要气他一般,贺文茵将面颊凑过来,唇瓣近乎要贴过来,却还要故作思考一般犹豫着,只学着他昨日一般不上不下吊着他。
……是要亲吗?
可便在他忍不住要亲上去的时候,她又假扮无奈,只拿指尖抵着他唇角,摇摇头,惋惜般轻笑一声离远了过去。
谢澜垂下眉梢,委屈,“……文茵……”
贺文茵眨眨眼,“哎呀。我本是想亲亲的。”
边是说着,她又狡黠眯眼笑,“可你什么都不对我说,凭何要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不想亲了。”
谢澜骤然低落。
忽地,紧挨着他唇瓣的指尖挪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一触即离的吻贴了过来。
待到他回神时,贺文茵已然侧过了脸去,只小小声道,
“咳……虽说如此……但这是说好要给你的礼。”
便是说着,她朝着外头望了望——景色已然由此前断壁残垣变成了齐国公府的匾额。于是女孩再度朝他扬起脸一笑,便没去管仍在发愣的他,自个儿下了马车。
她小跑两步,轻喘着,裙摆飞扬。
随后,对着他回头,勾起眼来轻笑地喊一句,
“——我回房里一趟——年夜饭之前不许来找我!”
……
她在做什么?
她又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还有……她究竟想起了些什么?
自从回到这里后,谢澜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自是也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是这般莫名难熬。
却又……难以抑制地,满是期待。
府里事务是他离府前一早便吩咐好的,年后朝堂的事他也早已因着心急如焚尽数解决完毕,只等复朝那一日到来。
故此,他其实也无甚可干。
只得脑内想着贺文茵到底还喜欢什么菜,想着她究竟想起来些什么,等着她的影子重新出现在眼前。
直至日头落下,瞧见那间屋子里的灯亮起来,看见桌前的一个姑娘家影子。
他便没忍住到了窗前。
贺文茵大抵是在紧赶慢赶做什么活计,瞧着手上动作快得很,时不时苦恼一般托托脑袋,时不时又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侧身过去奋笔疾书些什么,再回去做她的活。
望着那毛乎乎脑袋,他没能抑制住内心渴望,隔着窗户摸了摸。
于是那个影子抬起头来,朝他方向一愣神便极快地低了下去——转而一张潦草写着[不许偷瞧]的纸便被女孩狠狠抵在了上头。
……她现下是什么表情?是气呼呼的,还是仍是那般笑着的?
……可惜里头那层隔着,他看不清她。
心知这大抵是她的惩罚或是什么,谢澜没敢多瞧,便点点头缓而又缓离开,复又回到堂屋里头。
……年夜饭怎得还有大半个时辰才上桌?
叫了人一次又一次问时辰几何,对着香烛数了又数,直至外头天色已然尽数黑透,那一侧房屋方才有了些动静。
从眼前的一扇琉璃窗户里,他能清晰望见贺文茵那间屋子。她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竟是连灯也熄了——瞧得他心下骤然一紧。
她是不是……又那般不舒坦了?
他就不该放她一人在房内!
不敢多想便匆忙要起身,谢澜浑身都颤着。
忽而,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要乱动……是我。”
随后,一阵熟悉的药香味道钻入他鼻尖。
是贺文茵踮着脚,扶着他肩膀,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又逼迫着他跟随她动作,重新坐回椅子上。
衣料悉悉索索摩擦间,他感受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