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56)

见琼娘并未反驳,反而跟那书生眉来眼去,楚邪只觉得那吞下的火球,在腹内炸开一般。

若是沙场上倒也简单,左右一个穿心箭,定死那书生,让这小妇成了新寡。

可是现在身在皇城,他虽有心招揽恶名,但也做不出屠戮平头百姓的暴虐之事。这般一忍,心火更旺,心内想出千万条法子叫那小妇痛不欲生。

可恶语涌到嘴边,才发觉师出无名,虽则与那小妇偷偷有些手脚,但是未过名堂,他跟那书生一比较,竟然成了见不得光的那个!

毕竟当东家的再怎么霸道,也管不得活契小厨娘的婚丧嫁娶。

脸色流转了一圈,琅王心内有了定夺,那表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拿眼挑着琼娘,示意着她向爹娘介绍自己的身份。待琼娘说,这位便是江东琅王时,崔忠与刘氏都是大吃一惊,然后一脸紧张拘谨地行拜礼。

琅王示意崔氏夫妇免礼,径自问那位二爷:“你这烂了芯子的木头,还要运到江东历县?是哪个跟你定的货物?用来作甚?价钱几何?”

白家的这个倒霉掌柜听得琅王的名号,心内就是一颤,她心知这买卖乃是在江东地界,主家吩咐不可张扬,偏偏撞到了江东王的面前,顿时有些棘手。

待听琅王问起历县的这单子买卖时,二爷更是目光闪烁,捧着胳膊道:“小的这批货物因为库房漏水,淹了木材,生怕东家埋怨,这才急着降了些许银两贱卖,至于历县的那位客官,小的也不认识,只是接了定钱,照约定送到码头而已。”

琼娘在一旁听着,其实方才白家掌柜的说起历县时,她心内便有些恍惚,总觉得历县好像是跟什么往事有关。

待得琅王开口问起这事情时,她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是呀,她怎么忘了这茬子的往事?

当年,她新嫁,江东历县水闸迸裂,滔滔洪水湮没了整个下游的村庄。

事后调查,竟然是水闸大门的铁索吊轴断裂,以至于铁索松脱,没有紧住闸门,加之那一年雨水较多,终酿成这样的惨祸。

如果没记错,惨祸发生时,是她新婚的第二年。

尚云天已经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而她却变得更加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身世被人知晓做了口舌,连累了夫君,便格外注重积攒善名,对于募捐义款之类的贵妇交际尤为热心,

当初历县的水灾后,有江东的灾民流落到了京城,她还曾到皇山下不远的道旁,跟着几位官夫人亲自熬粥募捐来着……

对了,当时灾民拥挤,还有几个男人冒充灾民挑事,被她细心发觉后出言申斥,哄撵出了人群。

结果日落回府时,被那几个无赖报复,竟然在皇山附近意欲拦车不轨。

幸而有人出手相助,救下了她。

但是当时天黑,她并没有看清恩人的模样,而那人只遗落了一串黑金石的佛珠手串被她捡起。

虽然想厚礼相酬,连手串一并还赠,却不知怎么找寻这位来去匆匆的恩人……

这“历县”二字,倒是将经年往事的记忆全勾回来了。

现在琅王单刀直入地去问历县木材的事情。琼娘顿时有些恍然:那么多的粗壮木头运往历县的小地方,肯定不是为了盖房,大约也是修建工程一类才会用到……

也许当年历县发生的惨祸,也跟现在这十几车的木头有关。

谣传是琅王大肆享乐,以至于动用了当地兴修水利的银款,这才害得闸门吊轴使用了粗劣的木头,以至于暴雨来临时轴断闸开。

下游山窝窝里的百姓,变成了池中鱼,造成了人间惨祸……琅王因为历县的惨祸而被满朝谏官弹劾,一时被天下人所诟……

想到这,琼娘轻轻吐了一口气,她虽无意帮助琅王避免灾祸,但是琅王既然能觉察到这买卖的腌臜,从而解救一村子的百姓也是幸甚之事。

虽然那掌柜支支吾吾,可是琅王认定了他居心不良,趁着他手骨折断,心绪大乱,来不及想应对之策之际,便使了审讯战俘的手段,将那汉子没有折断的那只手的手指,用钉钉子的锤头根根敲碎。

惨叫声一时此起彼伏,那汉子疼得屎尿拉了一裤子后,便全招了。

原来这些木头,是他的主家收买了历县的工头,几乎白送的全运往了历县,而其中的差价,自然全落入到了那工头的腰包。至于主家为何要劳动船只,倒赔运费做这笔买卖,那他就不知了。

只是这个叫二爷的掌柜,也琢磨出内里有赚头的门道,这才背着主家,偷偷将运往江东的木材里私卖了两车,自己贱价私卖给了皇山乡民。

至于短缺的两辆货物,只要将十几辆马车的木材松散的匀一匀,便可蒙混过关。毕竟那历县的工头没出银子,白得的木材,也不会太计较数量的多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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