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月冷笑，扬起的声音如同裂冰相撞，冰冷而锐利：“谁说她护国将军夫人没有恶毒心肠，没有算计动机！她的算计，早已经动到了皇后娘娘的头上。”

护国将军夫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尖声反驳：“我没有，你休想编造谣言重伤于我！”

奉月挑眉：“奴婢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护国将军夫人强辩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晓得你说的一切都是污蔑！”

话虽这么说，但精致妆容都已经遮掩不住神色里的惨淡和惊惧。

奉月冷笑，转而看向帝王：“陛下，可否容奴婢先说完？”

萧承宴对林浓身边的丫头们，总是格外宽容温和：“你仔仔细细的说，朕倒要看看，谁敢胡搅蛮缠。”

护国将军夫人诰命服上坠下的珍珠穗子仿佛落进了狂风之中，疯狂颤抖。

奉月指着护国将军夫人道：“她名下有一间铺子，想必在坐女眷大多都听说过，叫做万艳阁！专门做胭脂水粉生意的。”

“万艳阁前阵子刚出了一种添加了昂贵绿绒蒿的口脂，限量贩卖，且只卖给时下罪得意府邸的女眷。”

在场女眷听出了不对劲。

“确实有这么一款口脂，倒是没人在意过铺子的背后主子是谁。”

“这口脂可所有什么问题？”

……

奉月继续道：“这毒妇在口脂之中下了毒，此毒会致幻，医术古籍上有记载，曾有人在中毒后，又遭刺激，发疯杀光了全家！”

“皇后娘娘亲妹妹，林家三姑娘手中就有两盒！皇后娘娘喜欢各种各样的口脂，许多人都知道，这毒妇打从一开始只怕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

在场之中不少人买到了这款口脂。

吓得全都面色惨白。

“老天爷，杀光全家！”

“怎么办，我最近也一直在用这款口脂！”

“致幻，又是致幻！沈答应的死，还不会和她有关吧？”

……

奉月故意不说她只在林婉买的口脂中下毒，就是要所有人都对她虎视眈眈，让她害怕，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会报复她，甚至是她的孩子！

因为好些诰命买来，是送给女儿，或者孙女的！

护国将军夫人如何能承受得了如此之重的怨恨。

狡辩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又死死咬住。

身上的华丽裙幅已经彻底湿透，紧紧黏在身上。

差一点，那句“只在卖给林婉的口脂里下了药”就出口了！

第604章陛下也瞧不上她啊！

听到“皇后也喜欢”各种口脂，她又无比扼腕。

若是皇后用了，只要几次，就足够让她产生幻觉，若是她在后宫发疯杀人，这个中宫之位她就坐不稳了，若是在不小心伤到了帝王……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惜了。

真是太可惜了！

“若真是下了药，早就有人发疯了，京中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明明就是你们买了口脂之后，自己下的毒来栽赃我的！”

奉月反问她：“皇后与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害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值得害的？怎么，你也想入宫为贵妃啊？”

护国将军夫人反驳不出来。

因为皇后不可能知道她和赵蕊曾经私下有来往。

刘翎被点。

在场的眼睛全看向了她。

嘲讽、鄙夷、厌恶，全都明晃晃地写在眼神之中，纵使心态再好、脸皮再厚，也多少有点难堪。

奉月嗤笑了一声：“陛下也瞧不上啊！”

两人脸上都有些火辣辣。

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奉月终于懂得主子说的“最爱看你们想弄死我，却又干不掉我”的爽了！

步下玉阶，从袖中取出一沓纸。

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迹。

看不清。

但能看清每一页上都有醒目的红泥手印。

是口供！

她将这些纸分成了几份，分给在场的人传阅。

“之前不揭穿她，是因为一直在找人证，所以隐忍不发，她以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她越发歹毒起来，竟敢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作伪证，污蔑国母。”

末了。

单独将一份口供摔在了护国将军夫人的脸上。

“真以为做的恶事天衣无缝呢？”

护国将军夫人哪里敢看？

怎么敢认？

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似的，拼命挥着双臂。

也仿佛只要这么做，罪名就扣不到她身上。

“假的！这些人一定都是被你们威胁了，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信！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没有……你们、你们谁都别想害我！”

她又急急朝着帝王的方向爬去。

抬出父母、抬出丈夫。

企图让帝王看在这些人的份上，把今日的事全都一笔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