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那家回春堂，那家的老大夫性子好，医术高，我生病时常去找他看。”

“药效嘛……多吃几副药总归会管用的。”

赵麟一一记下，打算回头便去问问那老大夫，戚瑾到底在他那儿开了些什么药，竟还要这般遮掩。

*

戚府今年一连定下了两个女儿的婚事，阖府都是喜气洋洋，为了图个好兆头，今年生辰宴上，王箐特意请了个价格昂贵的戏班子，午后咿咿呀呀在台上唱着夫妻恩爱，感情忠贞的戏码。

戚瑾跟赵麟到时，园子里的人几乎都已到齐，戚瑾的视线正与坐在高位上那人相对，停顿一瞬后又飘走。

裴修竹也收回视线，盯着碗里的清酒，脑子里却是被赵麟握住的那小娘子的衣袖。

真是……好大度的小娘子啊。

难不成这种婚前便不检点的男子，她还真动了要嫁的心思不成？

裴修竹摇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惜了……

眼睛有点瞎。

戚瑾与赵麟的婚事已定，自是要坐到一处，戚瑾才刚刚坐下，便能感受到左前方不善的目光。

戚瑾毫不躲闪得迎着戚璟的目光看了过去，直到她冷哼一声将视线转走。

她心里不安宁，之前与赵麟私会时明明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也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一晃而过的黑影，却偏偏没找到人。

赵麟也说是她太紧张了，定是看错了。

“大家都在前厅吃饭喝酒呢，有谁会注意到我们呢？”

“阿璟，我的好姐姐，快再与我吻一个，解解我这相思之苦。”

虽然如此，戚璟却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放不下心来，这会儿心情便格外焦躁。

又见戚瑾和赵麟并肩走来，在她这个角度看来，二人距离格外亲密，她便更加气愤。

都怪戚瑾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先跟赵麟定下了这桩婚事，将人占住了，赵麟明明就应该是她的夫婿，那她自然也不用每天都这样担惊受怕的与赵麟私会。

自己还是太给那个小贱人脸了，跟她娘学的惯会勾引男人。

看着赵麟殷勤得给戚瑾夹菜，戚璟恶狠狠得想道，手里的手帕紧握成一团。

*

这顿饭戚瑾吃得着实累，一边要应对赵麟的“体贴”，一边还要挨着戚璟的眼刀，偶尔还能感觉到从裴修竹那个方向飘来的视线。

戚瑾说是胆战心惊也不为过，生怕这三个人谁给她又整出些幺蛾子出来。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尾声，戚瑾提起裙角就要跑，眼看赵麟还想送她，连忙找了个理由先行偷溜了出来。

踏着悠悠月色，戚瑾顿感悠闲，惦记着前厅挂着的那盏兔子形状的花灯，戚瑾跟春菊商量着去库房取个一般形状的，将那花灯替了下来拿去自己房间挂着。

反正大家回府的回府，喝醉的喝醉，也没人会瞧见她。

等跟春菊赶到前厅时，夜色已深重，春菊扶着梯子让戚瑾攀了上去。

第5章 偷听

这梯子高，又因为久在库房里放着不常用过，一攀爬就吱呀吱呀得响，搞得戚瑾心惊胆战的，一步一步落步谨慎。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端，戚瑾颤颤巍巍伸出手握住花灯的灯柄。

“我以为我刚刚跟姑娘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花灯还没能完全取下，旁边一句呵斥声轻响，戚瑾原本就做贼心虚，猛得听见动静吓得脚下一滑，险些就从高高的梯子上摔了下去。

“小姐当心！”春菊轻呼。

“没事。”

戚瑾看着脚下离地面那样远只觉得一阵头晕。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戚瑾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这会儿才发现墙的那一边还伫立着两人，一男一女。

那名女子背对着戚瑾，戚瑾认不出到底是谁，今日来府上的女眷又格外多，女子身上的绿色衣裙也不少见。

至于那名男子……

戚瑾眯眼一瞧——

裴修竹？他怎么会在这？

怕被裴修竹扫过来的视线发现，戚瑾连忙低下头来，将自己掩于墙后。

戚瑾将耳朵贴近，那边的对话声便陆续传来。

“裴公子！”那女子急切叫道，“裴公子误会了，我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

那女子话音一顿，再张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害羞的意味。

“只是我一直心悦公子，自那年公子打马从长街走过，我便再不能忘记公子身影，今日来也不过是想问问公子可否有婚配，是否已有心上人，未曾想唐突公子。”

“我自知家世地位比不得裴公子，若是……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愿意做妾……”

真是好一番情深意切的辩白，连戚瑾听了都忍不住感动——

能让人家姑娘主动开口要嫁甚至是不惜做妾，这裴公子好大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