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殷家的人都一头雾水。

“殷何、殷果是谁？”

术士这边有尘不凡在，众人很快就知道了殷果与殷何的身份。

众人开始议论，要不要相信鬼王，与鬼王交换。

尘不凡率先表明立场，“我反对，一城的命是命，一人的命同样是命。”

有关部门的二把手看了看一把手的脸色，神色凝重，“我们并非罔顾两位殷先生的性命。”

“只是现在落入鬼蜮的至少有五百万人，一半就是二百五十万人，我们当中，谁能承担得起这么多人的死亡？如果鬼王要的是我，我也当仁不让。”

发展到这个时代，对花国来说，哪怕是遇上了最可怕的天灾，在完善的救灾机制面前，也不会有太多人失去生命。

二百五十万，太多了。

一旦出事，与这事有关的人全都得回家卖红薯。

有术士表示同意，“是啊，总不能为了两个人，放弃那么多人吧，传出去恐怕不好收场。”

这是一道极端的电车难题。

对比太惨烈了，二比二百五十万。

渐渐的，哪怕是最仁善的人，也倒向了人多的一边。

尘不凡知道这时候说殷何殷果人多好都没用，但不要紧，殷果够强。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我打不过殷果。”

“昨天拦住鬼蜮的就是他。”

众人：“……”

他们得罪不起鬼王，难道就能得罪得起这种强者吗？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低声道：“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呢？”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应是。

昨天莫惊春硬抗鬼蜮半小时，给了众人极大的信心，这一定是个悲天悯人的圣贤啊！

这样的圣贤又怎么会对那么多人的生死无动于衷呢？

尘不凡瞥了众人一眼，觉得他们都是在做梦。

房车，门开了。

莫惊春现在血气极好，脸庞白里透红，一看就十分健康，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你刚刚听到了吗？”崔庭光急忙问。

“听到了。”

崔庭光挠了挠头，“那你怎么办？”

“凉拌。”

“哦，”沉默了一会儿，崔庭光提起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殷何为什么会在那里，他跟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关系？”

莫惊春反问，“你觉得呢？”

崔庭光苦笑起来。

他在鬼蜮被莫惊春带到殷何面前时，见殷何不但吃喝不愁，还有众多侍女服侍，连那些穿着盔甲的护卫都对他恭恭敬敬。

显然，殷何不是那里的客人，至少是半个主人

无法再自欺欺人，只要一想到殷何跟东安市的危险有关，崔庭光对殷何的好感就在不停地往下掉。

很快，术士们就找到了莫惊春。

莫惊春定定地看着他们，看得他们心生希望，才笑着送上一字真言，“滚！”

谢玄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莫惊春从殷何身上取了一点血，御剑飞到上空。

此时，谢玄的法相也露了出来，“人呢？”

“这儿呢。”莫惊春将血包往谢玄鼻子一扔，血包破裂，血液流出。

谢玄闻到血气，顿时大怒，“你找死！”

他一掌拍向莫惊春，巨大的手掌挥动间带起了咆哮的风。

体型一大，动作就会变得笨拙，鬼王也不例外，他的攻击看似威力巨大，实际上速度并不快，对付一般术士还行，对付莫惊春这样的，就有些不够了。

但莫惊春没有直接闪避，而是拔出剑斩了谢玄一条手臂。

谢玄吃痛，惨叫起来，没一会儿，断掉的手臂根部又长出了一条手臂。

他明白，如果不算鬼蜮，他大概不是莫惊春的对手。

但有那么多人质在手，谢玄吃定了外面这些人，直接提了十个人出来，“记住了，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莫惊春冷笑一声，双目如电，一字一顿道：“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你听好了，但凡有一人死去，殷何身上就会多一道伤痕，你想殷何死，就尽管试试，他能坚持几天凌迟！”

“你就不怕我让所有人同归于尽，让你背负因果，天罚加身？”谢玄不信莫惊春就这么难缠。

“我问心无愧，怕什么天罚？你可以试试，是你杀人快，还是我的剑快？”

莫惊春语气森寒，一副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做派，一下子把谢玄镇住了。

谢玄也不在乎人命，但他在乎自己的心上人。

而殷何现在却在莫惊春手里。

殷果又那么讨厌殷何，恐怕殷何越惨，殷果只会越高兴。

他现在只能赌殷果的善良，赌他承受不了那么多人的死亡，赌他会妥协。

于是谢玄立即提了十个人出来，用鬼气缠住他们的喉咙，不断收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莫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