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叶非凡语气都有些虚脱，明明都是修行者了，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冷汗。

“你认识妖皇。”莫惊春冷不丁道。

“是，上辈子他和我们一起去攻打天宫了。”

二人对视片刻，移开了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叶非凡道：“真没想到，妖皇的爱侣竟是这样的。”

普通。

无需多问，莫惊春就意会到了他的言下之意，“情人眼里出美人嘛，又不是要做你的道侣，轮得着你在这里指指点点？人家妖皇喜欢就好了。”

“你说得是，是我说的不对。”叶非凡挠挠头，一脸懊悔，“主要是我上辈子见到的妖皇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上辈子的他死气沉沉的，不像现在这样……鲜活。他是妖族，其实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我们问他原因的时候，他说自己的爱侣死于天宫的祸害，必报此仇。”

说到这里，叶非凡的语气也有些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他的爱侣竟然也是明月宗弟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不对，如果李木上辈子也来了妖界，有妖皇庇佑，他又怎么会死？”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莫惊春将子车荣算计李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这么说还得谢谢她对李木出手了？”

“可别，要谢也是该谢妖皇，子车荣可没抱什么好心思。”

“那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莫惊春也有些无奈，“不是我要放过她，你没发现吗？子车荣是在梁贺死后降临此世的，我怀疑恋爱系统和攻略者的名额是固定的，死一个补一个。”

从识海里将01揪出来，叶非凡语气平淡，“说，是不是这样？”

01也很干脆，“没错，是这样，世界壁垒的漏洞是有限的，所以主神能送进来的宿主也是有限的，恋爱组大概能送4-6个，征战组也是大概4-6个，具体情况看每个世界的防护能力。”

“宿主死了，你没回程，主神不会起疑吗？”

“不会的，”01语气平淡，“虚空危险无比，小世界也会诞生强者，系统无故失踪、死亡都是常事，主神不会在意的。”

这些话莫惊春听了做个参考，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

01虽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却不代表它的认知就一定是正确的。

主神在背后挖坑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非凡将01收了起来。

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半天，才各自去休息。

过了几日，莫惊春和叶非凡在小楼上对月喝酒，夜风吹得纱帘不断晃动，点点梨花闯入小楼，其中一瓣恰好落在酒杯里，在酒液上微微荡漾。

小楼上没有点灯，被明亮柔和的月光照着，有种异于日光的幽静之美。

这份幽静很快被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打破。

一步又一步，规律、沉稳、有力，像是在特意提醒二人有客到来。

脚步声停下时，一张五官深刻的脸从楼梯处出现。

正是妖皇。

此时的他没有在李木面前的幼稚、搞笑，只有身为一族领袖的深沉、强势，看着地上空出来的蒲团，轻笑一声，道：“邀月对饮，二位倒是风雅。”

莫惊春正微微仰面观月，被月光照得宛如一尊玉雕的神像，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像是没感受到妖皇的气势，转头微微一笑，“那陛下可要同来？”

妖皇轻嗤，直接在空着的蒲团坐下，也懒得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来谈谈我上辈子的命运吧。”

“你监视我们？”叶非凡怒目而视。

“监视？这难道不是你们故意透露给我的？”

莫惊春笑了，“愿者上钩，你要是不愿意，难道我们还能逼你吗？”

叶非凡面上做作的怒意散去，附和道：“就是。”

“人族果然狡诈。”妖皇嘀咕。

叶非凡剔除掉宗政南星和轮回境的信息，将能说的都跟妖皇说了。

重点说明天宫的阴谋。

一旦天宫得逞，整个沧澜界都得死！

听完之后，妖皇脸色十分平静，得知自己的伴侣死在天宫的阴谋中依旧没有掀桌，只是周身萦绕的气息却更危险了。

莫惊春怀疑他已经在背后发过火了。

交流完情报后，二人一妖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前些日子不小心说过李木的坏话，叶非凡有心找补，就好奇地问道：“你是妖族之皇，李木却是个人类，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妖皇答道。

他见莫惊春和叶非凡面上不太信的样子，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前些年我受了暗算，修为被封，记忆全失，变成了一只狸奴流落到人界，是小木养了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