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名抵制师徒恋后(191)
姬泊雪尾音才落,尤靖也笑得一脸和蔼,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来给锦里指方向,道:只要顺着那里走,便能寻到桃桃。
锦里闻言,连忙敛去不该有的情绪,恭恭敬敬朝尤靖与姬泊雪作了个揖,方才离去。
这厢,锦里都快跑得没影儿了,蜃妖还在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此时的她变得分外温顺,哪儿还似先前那副张牙舞爪的凶样,又隔了不知多久,她方才用只有姬泊雪能听见的声音低喃:“是她吗?”
姬泊雪仍未接话。
可蜃妖已然笃定,自言自语般地笑着道:“她果然过得很好。”
似蜃妖这样的上古大妖又岂会感知不到,锦里是个福泽深厚之人,寻常邪祟怕是都不得近身。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当亲眼看见她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蜃妖心中执念方才得以消解。
蜃妖既已释然,自不会再似从前那般浑身都是刺,整只妖变得分外平和。
尤靖见之,趁热打铁地问起了妖族细作之事。
结果很是令人失望,蜃妖道:与她联络的不过是只小喽啰,幕后操纵者究竟是谁,她也不得而知。
最后,还不忘感慨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那人的胆识与魄力并不输妖皇,三界怕是要变天了。
因蜃妖这番话,宗门大比不得不中途停下,其他门派的低阶弟子们纷纷回到了各自门派,掌门及部分长老则继续逗留在仙羽门,与姬泊雪共议对策。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
桃桃告别各路小伙伴,心事重重回到自己小院。
明明才离开一天,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就连那些从前在她看来平平无奇的景致也突然变得分外鲜活。
说不清究竟是种怎样的心情,她一步并做两步,飞快冲进屋中,掏出那本被她时刻垫在枕下的手札。
从知晓自己穿书那日起至今,她几乎日日都有写手札,一是为了做记录,让自己心安;二是为了让“正主”在归位后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就这般抱着一股子要回家的信念一直写啊写啊写……
如今厚厚一沓纸上只余不到两页空白。
再翻看起自己从前写在手札上的内容,回想起彼时的心境,桃桃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种怎样的滋味。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混杂着旧时回忆。
时而笑,时而拧紧眉心,时而尴尬到脚趾扣地……
可不管怎样,她终是赶在太阳落山前翻看完了整本手札。
手札翻到最后一页,而她的人生也将翻页开启新篇。
她阖上手札,揉了揉眼睛,缓缓吁出一口浊气,掌心腾出烈焰,将这本承载着她的执念与不甘的手札烧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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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欲坠的夕阳恰在这刻沉入地平线。
夜风拂过发梢,轻轻拨弄着牛牧野略显消瘦的面颊。
他有些失神地望着晚风中鲁轶姝近在咫尺的脸。
他们之间其实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也不近,约莫半臂远。
这样的距离既称不上疏远,也称不上亲近,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卡在这个位置,进不得也退不得。
可此时偏偏起了一阵风,扬起他与她鬓角的发。
两缕青丝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绞缠勾绕,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好似一下就被拉近。
他盯着那两缕发看了许久许久,久到鲁轶姝都开始觉得不自然,按捺不住问了句:“这么晚了,你叫我出来究竟是有何事?”
“我……”牛牧野如火灼般收回目光,有些局促地握紧了拳,又深吸一口气,方才鼓起勇气道了句:“其实我……”
本还好端端的鲁轶姝也莫名被他弄得开始紧张:“其实你……”
牛牧野紧咬后槽牙:“我……”
鲁轶姝不自觉深吸一口气:“你……”
牛牧野紧张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鲁轶姝见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你,你……”
一番拉扯之后,牛牧野终还是狠下心来:“我若是说喜欢你……”
余下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便无比清晰地捕捉到鲁轶姝面上的变化,她整个人明显僵了僵,下意识想逃,尚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便又闻牛牧野语气急促地道:
“我!我若是说喜欢你头上这根发簪,觉得它很适合桃桃,你,你能把它送给我么?”
听到这句言不由衷的话,本欲落荒而逃的鲁轶姝瞬间镇定下来,向后退了一大步,牢牢护住自己鬓发,眯着眼,颇有些嫌弃地道:
“你好歹也是牛家村首富之子,竟好意思从我身上捞东西!”
“况且桃桃她又不喜欢你!你可别再死皮赖脸去缠着人家了!”
这话说得牛牧野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目光再次瞥向她鬓角的位置。